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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师生》54：修竹走出阴影，雪峰还子被拒

来源：生活好品牌时间：2021年06月17日 20:27

原标题：《中师生》54：修竹走出阴影，雪峰还子被拒

按：从4 月21日起，《中师生》公众号开始连载四川作家曹清萍老师的长篇小说《中师生》。此书在2015年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全书43万字。作者在书的扉页写道：献给中师生和为共和国基础教育事业献出青涩青春的人们。四川省社科院文学研究所副所长向荣教授在该书《序言》中说：《中师生》书写了一代中师人的群像。一群二十多年前的青年男女从远处走来，为乡村教育演绎着虽然普通但却绚丽的昨日故事。

《中师生》54：修竹走出阴影，雪峰还子被拒 （编者加）

作者：曹清萍

插画作者：朱世江

修竹在床上病卧了半个月，慢慢相信邵军已经离开了。妈妈自邵军走后就不曾离开过她一天，熬药，煨稀饭，照顾她一点一点吞进肚子。妈妈一边给修竹收拾屋子，一边唠叨着：“结婚那天突然就昏天黑地的，我就说这个预兆不好，应验了应验了！这才结婚五个年头，丢下你们这孤儿寡母的怎么活啊！”大红喜字浮现在眼前，亲戚朋友浮现在眼前，昏暗的天瓢泼的雨浮现在眼前，修竹的意识才恢复过来。

有一天，妈妈给她梳头，发现她头顶很大一块没有头发了，就坐在她身边，说：“修竹，你头顶都斑秃了，再这样下去，会生病的。”妈妈拿着她的手去摸，她触摸到了那个地方，光光的，滑滑的，心里紧了一下，再摸摸其他地方，感觉自己的头发稀疏了，干燥了，放下手，悄无声息地躺着，说不出是难受，还是无所谓。

躺在床上，修竹在思考人生的意义。人的一辈子说长也长，说短也短，长的话活到一百岁才三万六千五百天，短就姑且不谈。人生一世草生一秋，人生一辈子就好像在地球上划过一道痕，只是痕迹深浅不一而已。对社会贡献大改造了社会留下的痕迹就深，无声无息而过当然留下的痕迹就若有若无。

邵军呢，他算哪一类？作为教师，他是一名称职的教师优秀的教师，传授的知识和道理影响着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人，但是毕竟影响了，多年以后还有学生记得曾经有位教师给予了他们最初的物理知识。作为家庭成员，他是好儿子好丈夫好父亲，尽职做好自己的事情，家人的心里永远留有一个角落让他占据。从这两方面来说，他是活得有意义的。

以后将如何活得有意义？在工作方面，自诩为优秀教师，但自我否定为教育事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教书仅仅是一份养家糊口的职业。可自己常常是全身心工作，是当做事业来经营。事业就得奉献，从教书那天，自己就兢兢业业，毫无疑问这就是奉献。在家庭方面，奉献得太少，除了经常帮助妈妈干农活，在自己组建的家庭里，极少干家务，工作上的热情超过了经营家庭的热情，自己是否太懒惰了太自私了，或许真正的原因是自己在无忧无虑享受着邵军给予他的爱，在幸福的港湾里倦怠下来了。

一天，儿子跑到窗边哭着说：“妈妈，我好久没有看见爸爸了，我想爸爸。”

修竹跟着儿子哭起来，突然之间想到自己应该安慰儿子安慰老人了，才下床来，抱起儿子，安慰道：“儿子，不要哭，爸爸到远方去上班了，等你长大了，他会回来看你的。”

儿子望着流泪的妈妈，伸出小手给她揩干脸上的泪水，嗲声嗲气地说：“妈妈不哭，华华知道了，我要快快长，等我长到妈妈这样高的时候爸爸就回来了。等爸爸回来，我要叫他陪我去吃肯德基，去吃麦当劳，吃好多好多，好吗？”

修竹不断地点头，把儿子紧紧抱在怀里。

邵军的离去让大家慨叹生命太短暂太脆弱，大家开始重新审视生命，苏岩远航也如此。两个人分居也一年，远航知道自己错了，收敛了自己的部分行为，每天晚上在十二点之前就赶回家。为了隐瞒事情，苏岩借口儿子读幼儿园让妈妈回去照顾爸爸。每天，她除了上班，就是买菜做饭打扫卫生照顾儿子，让自己在忙碌中忘记忧伤。每天晚上给儿子讲故事，陪着儿子很快就睡着了。有两次，远航醉醺醺地回家，到儿子的卧室找苏岩，他跪在苏岩面前，哭着说：“苏岩，我错了，你原谅我行不？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苏岩不理他，跑到厕所里反锁着着门，直到听到他回自己房间才出来。这样的日子一日叠加一日，冰冻三日非一日之寒。

突然之间，自己身边有人离开这个世界了，苏岩开始思考分居的日子何日是个头，相对于死亡远航犯的错也不算什么，虽然有的时候想起就心痛，但是毕竟他是孩子的父亲，是自己一直都那么爱的人。有人说处于婚姻多年的女人，在扮演多个角色，像姐妹般呵护他成长，像女儿般任他爱抚，像母亲般原谅他的过错，现在自己的心境就如母亲般，随便他犯了多大的错，在一年以后的今天自己是包容他了。

邵军的离去让他们和好如初。

除了进课堂，修竹就在床上躺着，身体变得虚弱起来。有一天实在是难得躺了，就打开电脑准备玩玩蜘蛛纸牌。顺便登录了博客，看见溪中小石在她的每篇博文下面都留了言。最近的一篇上写道：“为什么很久没发博文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挺住喔！”看到此处，她的眼眶湿润了。这个溪中小石笔墨犀利，就是那唯一的一次交谈感觉他很会骂人的，没想到还会安慰人。

她回道：家里出了事，没心情。

第二天，她看到溪中小石回复：人生短暂，顺应变故。

她品读着，不知该用何种语句何种语气来回复，她沉默了三天。第四天晚上，她看到溪中小石留言：既然还不能走出来，何不如慢慢忘记。

修竹：我老公离去了。

溪中小石：离婚吗？

修竹：离世。

溪中小石：噢——

长时间的沉默后，修竹写道：亲人或余悲，他人亦也歌。

溪中小石：自己的痛苦只有自己承受，无人能分担。

修竹：嗯——

溪中小石：你爱他吗？

修竹：亲人。

溪中小石：有孩子吗？

修竹：一个男孩儿。

溪中小石：要坚强喔，孩子很敏感，你要帮孩子渡过没有爸爸的难关。

修竹：怎么做？

溪中小石：带孩子去郊外走走，和小朋友玩耍，小孩儿快乐就忘记了烦恼。

修竹：噢——

溪中小石：你也一样，不要独处，多和同事交流，出去活动活动，少坐电脑面前。

修竹：噢——

溪中小石：需要我时，给我留言，我会及时回你话的。

她好像是一只独自飞翔的鸟儿，身边突然有了另一只飞翔的同伴，顿时产生出安全感。

想到溪中小石的话语，她感觉很温暖。在睡觉前第一次忘记了悲伤睡去，第二天一早起床时很意外地伸伸懒腰，再在被窝里躺躺。电影《乱世佳人》里郝思嘉和白瑞德欢度一晚后第二天早上满意起床的镜头进入了她的脑海，今早完全就是电影镜头的翻版，不觉脸就红了起来。

一天的心境都很好，第一次在课前望着正襟危坐的学生们笑笑，学生间眼神交换着“今天老师心情很好”，师生天空的阴云好像都消散了一般。

傍晚，夕照下，她打开了电脑，迫不及待地点击博客，看到溪中小石留言：今天可好？

修竹：艳阳天。

溪中小石：呵呵，那就好，我还为你担心着呢！

修竹：谢谢。

溪中小石：教师本来工作压力就大，你要懂得调整心情，压力大了内心会抑郁的。

修竹：同感。

溪中小石：在教师群体里，你是很上进的了，潜心教育，把教育当为一回事儿。

修竹：承蒙夸奖！

溪中小石：天道酬勤，相信你会成为一名更优秀的教师的。

修竹：你一改过去教育批评者的面孔了，变成了宽厚仁慈的长者了。

溪中小石：在你这样的弱者面前我自然要充当强者。

修竹：你在家里是不是很霸气？

溪中小石：当然，全是我一人做主，谁也管不了我。

修竹：我直觉你是个男性。你老婆很温柔，肯定很迁就你？

溪中小石：算是吧！

修竹：有孩子吗？

溪中小石：你是公安局的啊？学会查户口了！

修竹：应该公平吧！你都知道我的情况了，我还是该知道点你的情况吧？

溪中小石：网络是虚拟的，别相信它。

修竹：即使虚拟，话语也有温度。

溪中小石：你很容易受骗的。

修竹：你会骗吗？

溪中小石：一般不会。如果说没有欺骗，你能坦诚告诉我你的姓名吗？

晓风打来电话，问修竹在做啥事，修竹告诉她正在博客上和一个名为溪中小石的交流。晓风笑她：“别网恋喔！大凡第一次进入网络的女人都要进行一次网恋，听你今天的语气便知你心情大好，是不是网恋了？老实交代！”

修竹赶忙否认，其实心里已经怀疑自己是否就是网恋。晓风说：“网恋是见光死，你一定不能网恋！现实生活中的人都相信不过来，还去相信虚拟世界里的人。”说完觉得这话有点重，画龙添足般解释道：“我担心你，你明白的，有啥难处就告诉我哈！”

放下电话，修竹心里沉甸甸的，仿佛一只死苍蝇被她呛到了胃子里，想吐又吐不出，只得任它在肚子里搅拌，分解。她没有理会溪中小石的留言：告诉你网络是虚拟的，你还不信，连自己姓名都不敢告诉，你还信？

雪峰家阿宽自从那次青春期叛逆后，很快就安静了下来。漫漫暑假，他有足够的时间学习，阅读小说，调整自己。跨入泸州六中后，很快适应了住校班的生活，方方面面都表现得不错。

高考前一周他们回到了木里，六年没有见到父母的阿宽，长跪在自家门前。从厨房里出来的妈妈简直不敢相信她的眼睛，儿子已经长成了个身材魁梧的大小伙儿。她弯腰摸摸他稍稍卷曲的头发，摸摸他的高鼻深目，再摸摸他彝族人特有的古铜色的皮肤，慢慢地一下一下地摸，眼泪水就流出来了。

在屋檐下晒太阳的爸爸继续晒着太阳，懒洋洋地望着眼前的一切。阿宽走到他面前叫声爸爸，他看也不看他，骂道——你这死鬼不要回来，有种的就不要回来，老子到死都不想看见你。

雪峰拉过阿宽进厨房，让他帮着妈妈和妹妹一起做饭。从厨房出来，学着阿宽爸爸样，躺在他旁边晒太阳。无忧无虑晒太阳的日子真的很爽，雪峰还是孩提时代享受过。

阿宽爸爸在身后摩挲着，侧头狡黠地朝雪峰笑笑，变魔法般拿出一个塑料瓶。他向雪峰摇摇瓶子就往嘴边送，问道：“老师喝一口不？”雪峰伸手一把抢过来，咕咚咕咚，瓶子底朝天才递给他。他那长期喝酒抽烟熏出来的沙哑声音干笑了两声，接过瓶子放进身下的草堆里。

雪峰递给他一包软云烟，他夺过去，抽出一支点燃，猛吸一口，闭目吸气，才慢慢吐出一个一个的眼圈。

“你这狗日的烟鬼！”

“你这狗日的酒鬼！”

“你这狗日的，是烟鬼加酒鬼，哈哈哈！”

“哈哈哈！你这狗日的——”

抢酒，夺烟，加上几句谩骂，男人间的心就拉近了。阿宽爹一根接着一根抽起来，雪峰早就打着呼噜睡着了。

一觉醒来，就开晚饭了，雪峰觉得自己抚养了六年阿宽，很有成就感，在饭桌上就不客气地划拳喝酒。在十五瓦的昏黄的灯光下，他们你一杯我一杯你哥子我兄弟就敞开了肚子喝。

阿宽妈妈坐在旁边看着他们喝酒，欣赏着他们二麻麻的吆五喝六，一会儿勾肩搭背地说着黄段子，那股亲热劲儿简直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除了到县城陪阿宽考试的三天外，他们俩都是在酒精的熏陶下二麻麻地过完的。考完试，雪峰陪着阿宽回家，准备把孩子交给父母就回泸州，然后暑假一个人去中原大地旅游一趟。

晚饭时，阿宽把饭桌拉到坝子上，就着月光一家人吃起来。四面都是黑魆魆的大山，东边山头上升起了一牙新月，一阵山风吹来，顿觉清爽。借着酒兴，他就唱起来——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哟，端端溜溜的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哟，月亮弯弯……世间溜溜的女子，任我溜溜地爱哟，世间溜溜的男子，任你溜溜地求哟……”

两个喝酒的喝了两大碗米酒后，虽有点晕乎乎，但是雪峰没忘记今天晚上还有一使命。便装着已经醉得不行的样子，颤颤巍巍地夹了一块肉给阿宽爸爸，阿宽爸爸接过肉，直接送到了嘴里，肥肉上的油从嘴角往下滴，他便用左手背在嘴角处擦擦，然后在衣服上擦擦，望着雪峰问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有何吩咐？”

听到这句话，雪峰已经明白他们两个今晚上是打着擂台了，弯子拐子藏着掖着已经显得虚伪了，就说：“哈哈，姜还是老的辣，你一眼就看出我有心事了！”

阿宽爸爸不无谦虚地回答：“那是那是，我走过的桥都比你走过的路还多！”

雪峰说：“呵呵，真人面前不说假话，那我就直说了。阿宽，是个有出息的娃儿，成绩好，又懂事，肯定能够考上好的大学，你们就等着享福就行了。我咹，和他生活了六年，这六年里你们没出一分钱，这个我出得起；你们没有一封信，这就太过分了。”

“那是你没有给我们留地址，不要怪我们！”阿宽爸爸激动地说。

雪峰揶揄道：“没有怪你们。你们不怕我把他卖了啊？”

“怎么可能？酒品见人品，你喝酒那样耿直，人差不到哪里去！我看人不会走眼的，哈哈哈。”阿宽爸爸呷了一口酒，回答。

雪峰端着酒碗说：“六年，孩子已经长大，我把他培养成人了，今天晚上我就交给你们了，你们毕竟是他的亲人。读大学的费用应该不是很多，你们应该承受得起。”

阿宽爸爸右手掌伸向前，把头摇着拨浪鼓般，连珠炮般回答： “不不不不——不，我们不要，你还是把他带走。学费？我一分钱都没有，供不起他上大学。这个娃儿，要么是跟你走，去读大学，要么就在家里干活儿。你是大活菩萨，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你把他带走吧！”

“我说你这当老子的咋过这个样子哦？儿都不要哦？”雪峰诘问。

阿宽爸爸双手一摊：“我就是一大无赖！要钱一分没有，要命有一条。拿给他读书，我表得拿来买酒喝了啊！”

两人声音越来越高，最后发展成争吵起来了。阿宽从里屋出来，站在他们对面，望着爸爸哀求道：“爸爸，你不要骂老师了，我不读书了就是！”

“为什么不读书？我养你六年算白养了！”雪峰激动地骂道。

阿宽爸爸望着他：“那你供他读大学呀？”

“供就供，难道我堂堂的人民教师还供不起一个孩子上大学？”这个激将法一激就灵，阿宽爸爸是深谙这点的，六年前就是这一招让阿宽走出了大山的。

“这就对了嘛。兄弟，来我们喝酒，该你喝了，你不喝，那我就要喝了哈！”阿宽爸爸指指雪峰手里的碗，见他不动，就夺过来，一大口黄汤就进入了他的肚子。

“你这狗日的为什么要夺我的碗？我还没有喝呢？”

“你这狗日的搞错没？这是我的家，连地上的一根草都是我的，哪里轮得着酒啊碗啊是你的了。

“是是是，是你这狗日的，阿宽这个娃儿是我的了。”

“娃儿也不是你这狗日的，是我的。”

“是你这狗日的你这狗日的就去养！”

“那是我们这狗日的大家的。”

哈哈哈，在山谷里回荡的是两个男人豪爽的笑声。豪爽的笑声，不一定属于豪爽的人，自私猥琐的人也能发出这样的笑声。

带着阿宽踏上回泸州的路。等待分数和录取的日子里，他们返回了雪峰在中坝的家，过了几天无忧无虑的日子，看电视，帮祖父种菜，帮祖母做饭。有次晚饭后他们去江边散步，阿宽突然对雪峰说：“我准备去泸州城里打工。”

雪峰断然就拒绝了，说：“利用假期看书才是正事，厚积才能薄发，书到用时方恨少，每个假期都要给自己学习的任务，眼光放远一点，不做井底之蛙，高瞻才能远瞩。我们这些最底层的知识分子羡慕北大清华那些博学的教授，他们在学习上付出的努力比常人多十倍百倍，不管是他们著书立说还是演讲上课，那是激活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条分缕析口若悬河，羡慕吧！那你就得努力。”

“你想让我成为学者？”阿宽问道。

“那是当然！”伴随着过河船的鸣笛，雪峰回答。

“我能吗？”

“只要有梦想就能成功！读大学不是目的，我希望你读研读博，成为大学者。青春是一去不复返的，得抓紧这段时间学习，在大学或者研究院上班，从事含金量更高的职业，更能体现自我价值和对社会的贡献。”

“那样我会快乐吗？”

“怎样才能快乐？没有知识没有金钱没有地位没有对社会的贡献你就快乐？那还不如去扫大街去擦皮鞋去站柜台。”

“不是那个意思。我想早点毕业早点出来工作早点报答你和父母——”

仰望着远处弥陀岩上的点点灯光，雪峰索性躺在沙滩上，头枕双臂，回答：“我不需要你报答，看着你有出息我就高兴；你父母也不需要报答，他们十年之内也不需要你出钱。你不要背负着很重的包袱去读书，学费生活费你不用担心，从你和我在一起那天我就没有打算放弃你。古今从大事者，必定要经历磨难，你已经经历了家庭的一难，更多的难在你今后的求学上，明白不？”

“……”阿宽用树枝在沙滩上画着不规则的图形。

雪峰坐起来，正儿八经道：“你不会半途而废吧？初三那年那么有正义感地和我吵了一架，现在正义感消失了？不为浮云遮望眼，国家正是蓬勃发展的时候，需要更多有文化的生力军，经济上要由大国变成强国，必须要把中国制造变为中国创造。不是提倡科技兴国吗，作为一个知识分子的社会责任就是要推动并更快实现科技兴国。”

“呵呵，我觉得我成为知识分子是遥不可及的事情。”阿宽画了一个小孩儿在海边拾贝，为难着回答。

“妄自菲薄！大学生就是知识分子。明天开始，去图书馆或者文轩书店读书，如果觉得懒得跑就适当地买些书回来看。”

就这样，雪峰把阿宽推向了好学之路，这是阿宽区别于那些高三毕业生吃吃喝喝玩玩的假期生活。没想到一个假期大约三个月的看书，确实让他初入北师大后自信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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