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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亚洲认识的先河

来源:生活好品牌 时间:2020年10月13日 11:24

原标题:中国亚洲认识的先河

盛邦和

1、关于Asia词源的思考

“亚细亚”,古希腊语为Ασία;拉丁语为Asia;英文为Asia;法语为Asie;德语为Asien。古代地中海沿岸古希腊等居民以地中海以东地区为“亚细亚”(一说为“日出之地”),古希腊神话将太阳神阿波罗描述为亚细亚的守护神。“亚细亚”或与“亚述”(Assyria)这个词有关,“亚述”代表东方,原来仅指地中海东岸及小亚细亚半岛,后来泛指所有东方地区。

《简明大不列颠百科全书》云:“亚细亚的名称很古老,它的来源有多种说法。希腊人称呼他们国家以东的地方为‘亚细亚’。也有人认为亚细亚一名来自亚述人的‘巫主’一词,意为东方;另外一个解释说亚细亚原先专指以弗所平原地区,后来范围逐渐扩大,包括安纳托利亚(今小亚细亚)和亚洲其他部分。”

初晓波等学者探究“亚细亚”一词,源于胖尼基语的Asu。用卜尼基人在海上开展贸易频繁活动,需要确定方向,把东方海洋与陆地称为“Asu”,即“太阳升起的地方”、“日出处”,与此相反的地区则称为“Ereb”,即谓“太阳下落的地方”、“日没处”。

由此可见,“亚细亚”最初仅是一种方向的表示,并非地球上一个洲,即“亚洲”的名称,而随着地理大发现、欧洲的崛起及世界地理学的诞生,西方学者遂将自己所在的地区称为“欧罗巴”,而将欧亚大陆的其余部分称为“亚细亚”。亚洲与欧洲相连,成为地球上最大的大陆,即欧亚大陆。土耳其海峡、乌拉尔山脉、大高加索山脉、乌拉尔河、里海和黑海成为亚洲与欧洲的分界线。

笔者认为,倘若深思可推测“亚细亚”洲名的命名是一种“文化事件”,即西方人将信奉上帝与基督的地区称为欧洲,而将其余部分“统称”为亚细亚。这样,“亚细亚”的意义内涵就不仅是地理意义的“东方”,还包括“异教徒居住的地区”及“非我族类”的“他者”的意义,此如古代中国将自己称为“中华”而将周边之地称为“夷狄”。显然,“亚细亚”的冠名权不在“亚细亚”而在“欧罗巴”。从这个意义思考,居住在亚洲,包括汉族人在内的黄种人被统称为“蒙古人种”,其冠名者也是欧洲人。

2、《岭外代答》等著的东西洋记载

宋淳熙五年(1178年)有《岭外代答》,宋代地理名著。周去非撰。周去非(生卒年不详)字直夫,浙东路永嘉(今浙江温州)人。进士。此书参引范成大《桂海虞衡志》,然多加问询耳闻所得。凡10卷,20门,294条,以答客问。近记南洋诸国,远及麻嘉国(今非洲东海岸)、白达国(今伊拉克)、勿斯离国(今埃及)、木兰皮(今南美洲巴塔哥尼亚高原地区)诸国。本书于沿海港口、贸易及交通情况亦有所记录,可据此研究古代广东、广西社会历史地理及中外交通情况。《岭外代答》有钞本流传,载入永乐大典和四库全书。杨武泉据《知不足斋丛书》钞本校订为《岭外代答校注》,成为谢方主编《中外交通史籍从刊》第16种由中华书局出版。

1225年有《诸蕃志》。作者赵汝适(1170-1231年),宋太宗赵炅八世孙,任泉州市舶司提举时,“暇日阅诸蕃图”并“询诸贾胡,俾列其国名,道其风土与夫道理之联属,山择之蓄产,译以华言。”书凡上、下两卷。其记载东自日本、西至东非索马里、北非摩洛哥及地中海东岸列国。内容多采自周去非《岭外代答》,又得海外商人口传,虽存讹误,仍为宋代中外交通重要史料。原本已佚,今本乃从《永乐大典》辑出。有英文和德文译本。有冯承钧《诸蕃志校注》,1956年中华书局本存世。

卷上志国。记述占城国、真腊国、宾瞳龙国、登留眉国、蒲甘国、三佛齐国、单马令国、凌牙斯加国、佛罗安国、新拖国、监篦国、兰无里国、细兰、苏吉丹、南毗国、故临国,胡茶辣国、麻啰华国、注辇国、鹏茄罗国、南尼华啰国、大秦国、大食国、麻嘉国、弼琶啰国、层拔国、中理国、瓮蛮国、白达国、吉兹尼国、忽厮离国、木兰皮国、遏根陀国、茶弼沙国、斯伽里野国、默伽猎国、渤泥国、麻逸国、三屿国、蒲哩鲁国、流求国、毗舍耶国、新罗国、倭国等五十八个国;其中的斯伽里野国篇记述的是西西里岛的地理和岛上的活火山。这是中文古典典籍中最早记述意大利西西里岛和埃特纳火山的著作。

卷下志物。记述脑子、乳香、没药、血碣、金颜香、笃褥香、苏合香油、安息香、桤子花、蔷薇水、沉香、速暂香、黄熟香、生香、檀香、丁香、肉豆蔻、降真香、麝香木、波罗密、槟榔、椰子、没石子、吉贝、椰心簟、木香、白豆蔻、胡椒、荜澄茄、阿魏、芦荟、珊瑚树、琉璃、猫儿睛、砗磲、象牙、犀角、腽肭脐、鹦鹉、蝳瑁、龙涎、黄蜡等五十四篇。

1349年明代民间航海家汪大渊著有《岛夷志略》,一卷,一百余篇纪略,记“东西洋”两百多个国家和地区,主要记亚洲、非洲地理风土情况。此前曾有赵汝适《诸蕃志》等,唯多得于市舶口传,而《岛夷志略》乃作者亲历手记。学者评述其上接宋代周去非《岭外代答》、赵汝适《诸蕃志》,下启明代马欢《瀛涯胜览》、费信《星搓胜览》等,对中国历史地理研究,尤其是亚洲“海国”的研究影响巨大,曾译为多国文字。

明代巩珍于1434年撰《西洋番国志》。巩珍,号养素生,明应天府人,生卒年不详,原为兵士,后为幕僚,又提拔为总制之幕(相当于秘书)随郑和船队远航西洋。所著《西洋番国志》纪录随船队历二十余国与地区风土人情、亲历闻见。内容浩博、记载真实,生动可读,所谓“叙事详枝,行文瞻雅”(《读书敏求记史地舆图》)于中国航海史研究多有贡献,尤记亚洲情况详细,可供参考。此书成书很早,“宣德九年(1434年)编次成集”(《读书敏求记史地舆图》),但久未刊刻传世。解放后向达先生据抄本整理校注出版。版本有1960年中华书局版。2000年中华书局本又将其与向达校注的《郑和航海图》、《两种海道针经》合为一册再次出版。

1436年,费信撰有《星槎胜览》。费信曾作为郑和船队的通事教谕四下西洋,历占城国、童龙国、灵山、昆仑山、交栏山、暹逻国等二十二个国家和地区。每到一地,濡毫奋笔,连为篇章,勤记山川河流、物候风习及一切光怪奇诡之事,于明正统元年成稿。此后昆山周复俊稍加删析,分四卷,录为净本。此书入《古今说海》,又被《历代小史》、《纪录汇编》、《百名家书》等采录,传播坊间。

书分前后集,记亚洲事甚详。前集为亲历见闻,内容为:占城国(今越南南部)、宾童龙国(今越南南部)、灵山(今越南中部)、昆仑山(今越南昆仑岛)、交栏山(今印度尼西亚格兰岛)、暹罗国(今泰国)、爪哇国、旧港(今印度尼西亚巨港)、满剌加国(今马来西亚的马六甲)、九洲山(今马来半岛霹雳河口外)、苏门答剌国、花面国(今苏门答腊北部)、龙牙犀角、龙涎屿(今苏门答腊西北海面的布腊斯岛)、翠兰屿(今尼科巴群岛中的大尼科巴岛)、锡兰山国(今斯里兰卡)、小喃国(今印度奎隆)、柯枝国(今印度柯钦)、古里国(今印度科泽科德)、忽鲁谟斯国(今伊朗阿巴斯附近)、剌撒国(今也门木卡拉附近)、榜葛剌国(今孟加拉国及印度孟加拉邦地区)。《后集》采辑旧说而成,其中部分内容辑自汪大渊《岛夷志略》。内容含:真腊国(今柬埔寨)、东西竺(今马来西亚的奥尔岛)、淡洋、龙牙门、龙牙善提(今马来西亚的凌加卫岛)、吉里地闷(今帝汶岛)、彭坑(今属马来西亚)、琉球国、三岛(今菲律宾群岛)、麻逸国、假里马丁国(今印度尼西亚的卡里马塔)、重迦逻、渤泥国(今加里曼丹岛)、苏禄国(今菲律宾南部诸岛)、大喃国﹑阿丹国(今亚丁)、佐法儿国(今阿曼西部沿岸的多法尔)、竹步国(今索马里的准博)、木骨都束国(今索马里摩加迪沙)、溜洋国(今马尔代夫)、卜剌哇国(今索马里的布腊瓦)、天方国(今沙特阿拉伯的麦加)、阿鲁国(今苏门答腊岛日里河流域)等国家和地区。

明马欢有《瀛涯胜览》,始著于1416年,1451年定稿。马欢字宗道、汝钦,号会稽山樵。浙江会稽(今绍兴)。明代通事(翻译官),回族人,通阿拉伯语,曾三次随郑和下西洋(1413年、1421年、1431年)。《瀛涯胜览》记所经历国家与地区航路海潮、政治经济、风土气候、物产工艺及及野生动植物等。这些国家与地区为:占城国、爪哇国、旧港国、暹罗国、满剌加国、哑鲁国、苏门答剌国、那孤儿国、黎代国、南浡里国、锡兰国、小葛兰国、柯枝国、古里国、溜山国、祖法儿国、阿丹国、榜葛剌国、忽鲁谟斯国、天方国。

1520年又有《西洋朝贡典录》(1808年刊印)。作者黄省曾,字勉之,吴县(今江苏苏州市)人。此书三卷,成于1520年,至1808年刊印。记录郑和航程二十三国道里山川、语言文化、物产器用、风俗衣饰等。本书自叙内容主要录自《瀛涯胜览》、《星槎胜览》及《鍼位》等,但依然具有重要价值,因所据《瀛涯胜览》、《星槎胜览》版本甚早,故可据点此书与《瀛涯胜览》、《星槎胜览》通行本相互校订。伯希和、冯承钧等人曾根据《西洋朝贡典录》校正《瀛涯胜览》本的一些错误,又因《碱位》一书已失传,故可由《西洋朝贡典录》查阅《碱位》的部分内容。书凡三卷:卷上:述占城、真腊、爪哇、三佛齐、满剌加、浡泥、苏禄、彭亨、琉球九国。卷中:述暹罗、阿鲁、苏门答腊、南浡里、溜山、锡兰山、榜葛剌七国。卷下:述小葛兰、柯枝、古里、祖法儿、忽路谟斯、阿丹、天方七国。

明代张燮于1617年撰《东西洋考》。张燮,龙溪(今福建漳州龙海海澄)人,1595年举人。书名中东洋指南海东部及附近诸岛,过此海域往西则为西洋。书分12卷,卷1至4为《西洋列国考》。卷5、卷6为《东洋列国考》。外纪考含吕宋、苏禄、猫里务、沙瑶、呐哔啴、美洛居、文莱、日本、红毛番等国情况。卷7至卷12记饷税、税珰、舟师、艺文和逸事诸项。《西洋列国考》记今越南、泰国、印度尼西亚、柬埔寨、马来西亚及其附近地区情况,具体为为交址(今越南北部)、占城、暹罗、下港、柬埔寨、大泥、旧港、麻六甲、哑齐、彭亨、柔佛、丁机宜、思吉港、文郎马神、迟闷等。《东洋列国考》所列国名和地区共六个,即吕宋、苏禄、猫里雾、沙瑶呐啴啴、美洛居,大多于今日菲律宾及附近地区,又记文莱情况。

1839年(道光十九年)林则徐以钦差大臣赴广州严禁鸦片,在此同时,收集外文报刊,了解域外大势。资料中有英人慕瑞所著《世界地理大全》,1836年于伦敦出版。林则徐组织人员,翻译全书,在此基础上,广收资料,形成《四洲志》一书,述世界5大洲30多国地理风土,物产政情等。书中记录亚洲的内容如下:一安南国——阮朝(今越南)、二逻罗国——却克里王朝(今泰国)、三缅甸国——贡榜王朝(今缅甸)、四印度国——印度诸邦在不列颠东印度公司殖民时期(今印度、巴基斯坦、孟加拉)、五巴社国——波斯帝国卡扎尔王朝(今伊朗)、六阿丹国——亚丁王国(今也门一带)、七都鲁机国——奥斯曼帝国(今土耳其)、八依捐国——穆罕穆德·阿里王朝(今埃及、苏丹)等。

1843年魏源刊《海国图志》50卷。1847年刻本扩为60卷。1852年又成100卷本。《海国图志》情况,本书备有详细的“海国”记载,因本书设专章介绍,暂不赘言。姚莹于1845年(道光二十五年)为“知彼虚实”“徐图制夷”,以“冀雪中国之耻,重边海之防”,在对西南边疆实地勘察的基础上著《康輶纪行》一书。他说:编辑此书,乃因“惜前人之误”,启发国人“稍习夷事”,以求得对于侵略者的“抚驭之方”。该书详叙印度、尼泊尔、锡金等国与地区入藏交通要道,探寻喇嘛教、天主教、回教源流,且论英法历史,英俄、英印关系等,尤注重考察西藏情况,建议清政府加强沿海与边疆防务。

徐继畲1849年著《瀛寰志略》。全书共10卷,约14.5万字,含插图42张。书中除《皇清一统舆地全图》及朝鲜,日本地图外,所有地图皆临摹欧洲人地图。书中提到“亚细亚”地名的出处云:“亚细亚,本土耳其买诺古时地名。泰西人于此土之东统名曰亚细亚。”此书合十卷,其中三卷叙亚洲情况:卷一地球、皇清一统舆地全图、亚细亚、亚细亚东洋二国、亚细亚南洋滨海各国。卷二亚细亚南洋各岛、亚细亚东南洋各岛、亚细亚大洋海群岛。卷三亚细亚五印度、亚细亚印度以西回部四国、亚细亚西域各回部。

中国本有西北疆域研究,广泛意义上说也属于亚洲研究,如18世纪后期至20世纪初叶,西北史地研究蔚然成风,著名学者有钱大昕、祁韵士、松筠、徐松、张穆、何秋涛、洪钧、李文田、沈曾植、丁谦、屠寄、王国维、陈寅恪、陈垣等。然本稿聚焦于中国近代以来“海国”研究,将此定义为中国早期亚洲研究。

3、利玛窦:“第一曰亚细亚洲”

1735年定稿的《明史》载云:“利玛窦至京师,为万国全图,言天下有五大洲。第一曰亚细亚洲,中凡百余国,而中国居其一”。可见,早在明朝时代,中国人已知“亚细亚”之名,其缘起为一个洋人与一张地图:利玛窦与《坤舆万国全图》。

利玛窦(1552-1610年),天主教耶稣会意大利籍神父、传教士。其家族经营药房,于当地颇具盛名。原名Matteo Ricci,即马泰奥·里奇。汉名利玛窦,号西泰,又号清泰、西江,有“泰西儒士”的美称。1577年(万历五年)利玛窦获准赴东方传教。1578年(万历六年)至印度。1582年(万历十年)往中国,8月7日到达澳门。1583年(万历十一年),准入广东肇庆,获两广总督郭制台和肇庆知府汪太守接待。利玛窦来华,带来圣母像、地图、星盘和三棱镜、欧几里得《几何原本》等,开启中国人的世界视野。

1584年(万历十二年),利玛窦制作《万国全图》。1601年(万历二十九年),赴任京师向明神宗献图,受朝廷重视。此图传播与影响之扩大,当与李之藻有关。李之藻(1565—1630),字振之、我存,号凉庵居士、凉庵逸民,浙江仁和(今杭州)人,明代科学家,与徐光启游,晓畅兵法,精于泰西之学。进士,授官平禄寺少卿、知州、太仆寺卿、南京工部员外郎等职。1601年从传教士利玛窦习天文、数学、地理等,览利玛窦《万国全图》。1602年出资翻译刻制《世界全图》为屏风,正式命名为《坤舆万国全图》。因此后人知晓《坤舆万国全图》,有时也将李之藻列为作者之一,奖其译刻成就之功。其实如果将《坤舆万国全图》比喻为书,原著作者为利玛窦,翻译兼出版者为李之藻。

《坤舆万国全图》作为知识瑰宝传承下来,又少不了明神宗的作用。1608年(万历三十六年),明神宗下诏摹绘《坤舆万国全图》12幅,永久保留。《坤舆万国全图》原为六幅,装裱合为一幅。《坤舆万国全图》原本据传随葬于明定陵,遗世所见摹本二份,一份存台湾故宫博物院,一份存河北大学图书馆。值得一提的是,此图经抄绘、上色、用日文改写地名后传入日本,现在能够见到的有日本东北大学藏本。

《坤舆万国全图》高5英尺(1.52米),宽12英尺(3.66米),上有题名“坤舆万国全图”,中国居中。主图绘五大洲。列名亚细亚、欧罗巴、利未亚(非洲)、南北亚墨利加(南北美洲)、墨瓦喇尼加(南极洲)等。又有四大洋,为大西洋、大东洋(太平洋)、小西洋(印度洋)、冰海(北冰洋)等。唯澳大利亚大陆尚未发现,故图中不见澳洲。地图饰以三种色彩:亚洲(亚细亚)土黄色,南北美洲、南极洲粉红色,欧洲和非洲近于白色,若干岛屿边缘勾以朱红,山脉淡绿彩绘,海洋显深绿水纹。

主图内左下方有量天尺图。各大洋上绘不同帆船9艘,鲸、鲨、海狮等海生动物15种。南极大陆上绘犀牛、象、狮子、鸵鸟等动物8种。图上有利玛窦自序及李之藻、陈民志、杨景淳、祁光宗等人题跋。另有印记三枚,为耶稣会会徽。图中大陆和岛屿的形状虽然不尽精详,其中南半球图像与今日地图出入较大,然总体海陆轮廓,大体完备。地图四周缀有附图:右上角九重天图,右下角天地仪图,左上角有赤道北地半球之图和日、月食图,左下角有赤道南地半球之图等。显然,《坤舆万国全图》既为中国人提供最早的世界地图,也展示最早的亚洲地图,由此知道亚洲在世界的位置及中国于亚洲及世界的具体所在。

《坤舆万国全图》诞生之后,与利玛窦一起传教的神父庞迪我和熊三拔著《职方外纪》一书解释地图内容。因为庞迪我于1618年去世等原因,该书由艾儒略最后完成。中国基督教信徒、官员杨廷筠对全书作了润色工作。此书于1623年于杭州出版,将地球分为五大洲:亚细亚、欧罗巴、利米亚(非洲)、亚墨利加(美洲)以及墨瓦腊泥加洲。墨瓦腊泥加洲,未知的南方大陆,自南美洲南端至南极点及更远的地带。李之藻为之序。《职方外纪》合五卷:职方外纪卷之一: 亚细亚总说,包括亚洲、南洋和地中海各岛。职方外纪卷之二:欧罗巴总说(欧洲)。职方外纪卷之三:利未亚总说(北非洲)。职方外纪卷之四:阿墨利加总说 (美洲)。职方外纪卷之五:四海总说。《职方外纪》附有七幅地图:万国全图、北舆全图、南舆全图、亚细亚图、欧罗巴图、利未亚图、南北阿墨利加图。《职方外纪》的出版具有重要的意义,《坤舆万国全图》为“图”,《职方外纪》为“志”。《职方外纪》出版,中国世界地理认识,包括对亚洲的认识方达到“图”、“志”具备,对照阅读的境界。此书专列“亚细亚总说”,内容涵盖亚洲及南洋各岛,使得当时的人们对亚洲具备更为明晰的了解。

1674年南怀仁著《坤舆图说》。南怀仁(1622-1688年),比利时人,天主教耶稣会教士,1657年来中国。著有《御览西方要纪》一卷(1669)、《坤舆图说》二卷(1674)、《坤舆外纪》一卷、《坤舆格致略说》一卷(1676)等。

1668年,康熙皇帝想了解欧洲情况。南怀仁向皇帝进呈三人合著的《御览西方要纪》。内容涉及欧洲地理、社会和文化等各个方面。1674年(康熙十三年)南怀仁完成《坤舆全图》。木刻、着色,显示两个半球图组成。东半球:亚洲、欧洲和非洲。西半球:北美洲和南美洲。南怀仁的《坤舆全图》与利玛窦的《坤舆万国全图》同是来华耶稣会士所绘最具影响的世界地图。

1674年,南怀仁为说明《坤舆全图》,又刊《坤舆图说》。上卷内容:地体之圆、地球南北两极、地震、山岳、海水之动、海之潮汐、江河、天下名河、气行、风、云雨、四元行之序并其形、人物。下卷内容:亚细亚洲及各国各岛分论14则、亚墨利加洲及各国各岛分论14则、墨瓦蜡尼加洲,以及四海总说、海状、海族、海产、海舶等。下卷又有涉鸟、兽、鱼、虫等动物23种的异物图,及反映世界古代七大奇迹的七奇图等。可以说,经由《坤舆万国全图》、《职方外纪》、《坤舆全图》、《坤舆图说》,中国人对于世界及亚洲的印象渐次明了,日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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