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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河从栾川流过｜胡建武【荐读】

来源：生活好品牌时间：2020年11月02日 12:04

原标题：伊河从栾川流过｜胡建武【荐读】

旅居在栾川县城，相信你会有这样的体会：只要有哪怕点滴闲暇，便会到伊河岸边看水。

不管在河南、河北，还是在城东、城西，不管是朝霞满天、红日磅礴的清晨，抑或是星光斗射、水天溢彩的夜间，人们的脚步会像磁石一样指向——伊河。

早上起床，或是晚餐过后，一看离上班或是就寝时间还早，只要身边有他（她），相视一笑，会熟稔地说出：“走，河边转转，看水去！”

远看，伊河神气。栾川是座小城，舒适地坐落在八百里伏牛山的心窝子里。站在伏牛山主峰老君山巅，你会发现，是伊河把这座小城，装扮得如此好看。“栾川——凤凰栖息的地方”由伊河得以印证：城西昂扬起的鸡冠山分明是凤凰飞扬的冠冕，蜿蜒明朗的伊河河床是凤凰神采奕奕的脊柱，依河南北分列、鳞次栉比的建筑群是凤凰的两翼，鸾州大道、君山路、伏牛路、长春路是凤凰的骨架，凤凰广场、凤凰天街更是凤凰最心仪傲人的胸脯，郑西、洛栾、栾卢高速交会及不断延展的脉路是她舒展兴奋的尾羽。

近看，伊河着迷。看水而识人。我以为，每一条河流都是有气质的。我不只一次看南方的河流。南方气候温暖，阳光富足，没有鲜明的季节变化，河水的气质多细腻委婉，浪花甜润而琐碎。

我也细致观察过北方的河流。北方少山地遮挡，气候旷达而寒冷，属一览无余、长驱直入型，河水的气质，果断决绝，痛快热烈。显得粗犷奔放，同时又不丧失骨子里黑土地般的幽默。伊河是江南的北方，北方的江南。虽属黄河流域，却与长江流域支流淯河相携手。既无酷寒炎热，却又四季分明。过渡性的气候带刚好贯穿其间，一日、一山、一水可知多样气候，海拔高度从300米旋至2200米，每有一米的海拔上升空间都有多样性的生物基因变换。

近看伊河水，可以是崖缝间汩汩冒出的泉，也可以是泠泠激石的溪；既可以是清澈透亮的潭，也可能是奔腾多姿的瀑。用伊河水做成的豆腐，细嫩雪白，渣少味美；用伊河水泡的茶醇香甘冽，久而不会变味；在河水的滋养下，男娃像北方人大都健壮而又多情，淳朴不失智慧，女娃像南方人，大都生得明眸皓齿，肤白唇红，温柔而体贴。

近看伊水，如看伊人。如看泉、听溪、临潭、观瀑，那扯天漫地的令人难以呼吸难以抵挡的气息，令人沉醉，使人着迷。

思古，伊河豪迈。在伊河看水，好像在读一本关于历史的书，每每走在伊河岸边，都容易让人想起学校里诵读的名句：“子在川上曰……”伊河岸边耳熟能详的圣人故事，对于今天仍有积极鲜明的教育意义。且不说60万年前，生活在伊河岸边，哼呼崖孙家洞旧石器遗址发现的“栾川人”化石被列为2012年中国考古十大新发现。

单凭跟着郑州大学历史学教授的解读就让人振奋。我随着伊河近距离的了解伊尹、二程兄弟、邵雍康节先生。思考和探寻围绕伊河展开伊尹生于伊尹水，聘于遏遇岭，兴于伊河间，葬于伊河尾的的圣贤故事于今、于世的现实意义。

抚今，伊河亲切。我觉得，我身上流的血液是百分之百的伊河水。伊河，不知流淌了多少年，是我熟悉而又新鲜的河。每次走到她的身边，我知道我看到的浪花不是昨天的那朵，今天我看到的那朵浪花，明天也不复看到。但我总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我知道，这是因为我受她欣喜、感动、感伤、鼓舞的缘故。

我小时候的记忆里，伊河水清澈见底，是我童年逃课的天堂。我相信每个男孩子都有一个顽劣的童年。夏天午休时间，我们从学校偷跑出来，像青蛙一样从伊河岸边的一个叫古城的坝上“扑通扑通”跳下水“扎猛子”，比谁游得远。

正玩得高兴，有人喊“老师来了”，我们吓得抓起树杈下挂的裤衩，光屁股光脚地往杨树林里跑。回校后，老师挨个“过堂”，只需用指甲盖在我们黑泥鳅一样的皮肤上一划拉，出现一道新鲜的白紫泥印，任凭再硬气的辩白也不中。老师扔下一句“冤枉不了你”，乖乖地被罚站吧。

不知从何时起，人们看水的习惯中断了。河水变得又浑又浊，远远看去，像泛了一层油。甚而，有个别地方非常罕见地出现了断流。俊俏的村姑在河边拿棒槌棰洗衣服的场景没有了，放牛的老农、嬉戏玩耍的孩子连同河里觅食的水鸟不见了，丰茂的水草被滥采的砂石所取代，轰隆的马达声使温柔的伊河变得暴躁而易怒。

终于在某一天，洪水漫过河岸，冲毁了良田，淹没了大街。河水把人们丢弃的垃圾、砍伐的树木、废弃的矿渣原物不动奉还给居民，街道、市场、庭院、房屋，堆满了河水冲泄物。洪水过后的满目疮痍，让人们知道伊河的忍耐限度。人们把水患过后的印记做成醒目的刻度，铭刻在伊河岸边的线杆、桥梁、房屋、坝墙上。今天，我们走在伊河岸边，看到这些红、白、蓝线的标记，好像远方传来的伊河咆哮的涛声，还在给人颤栗的警醒。

进入了新时代，绵延栾川县城17.8公里的伊河水系工程悄然竣工。河水被牢牢地框定在堤坝下，洪水灌街的景象成为记忆。伊河水系规划建设得宏观大气，绿道、匝道满足于人体学的亲水近水，公园、广场、廊亭考虑到人性学的聚散舒适，公共卫生间、城市书房、歌舞商娱，兼顾了不同人群的动静分离。

考虑到人们喜欢晚上看伊河的原因，聪明的栾川人，给河道、山体、楼宇、树木设置了灯光秀，不管你在伊河的哪个位置，都能看到不同角度、美轮美奂的“夜享栾川”空间。以水润城，以水化城，沿伊河水路发展城市的脉络越来越清晰。河水涛声依旧，小城却扩大了版图，改变了模样。

喜欢看水的栾川人，尝到了甜头，日子有了奔头。我终于相信，在伊河看水，不光是一种欣赏美景、享受生活的乐趣，更是与自然和谐相处“知行合一”的体悟和探索。

作者简介

胡建武，男，河南栾川县人，现供职于栾川县文化广电和旅游局。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河南思客》编委、签约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