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娪传——109

原标题：清娪传——109

“哼。”百草霜不置可否，“妥善监察，派根钉子去他身边。”

“霜姐，一个暗桩需要耗费很多人力物力的，那不过是个举足轻重甚至在别人眼中已经死……”司丙对此安排大为不满，一番抱怨终在百草霜冷若寒冰的眼神中逐渐消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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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壹佰零玖：其乐融融

“还有泉水一事，不论用什么方法都要从他口中挖出来。不论部署多久，只要上面一有吩咐，尽数毁去又如何？！”女人抓着桌子的手微微用力，言语中满是覆灭天下的癫狂。

司丙不敢忤逆，但近日确实过于懈怠，又怕百草霜怪罪，眼睛一转，便要祸水东引。“霜姐您说的是，只是您也知道，新上任那小子对神使一职根本就无法掌控，凡事儿总是他慢上一拍。”

“那是他们选的人，管好你自己！”百草霜端坐起，目露警告，“你若是做得不够好，便去陪陪方于秋。”

“……是。”

方于秋，那个至今还被关在水牢的男人。

并不是人人得见，朝中内部却人人皆知，这位老臣与言灵私会，皇虽没用大刑，却将他关在了言灵的隔壁。水牢中的水蛭日日吸食血肉，而他日夜都能听见一墙之隔言灵的呻吟。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呼延虽说是部落，也近乎百余里，人口繁盛，和谐安康。

谢先生下了马，神神叨叨领着一干人往村口走。

“没人来接你的么？”钟灵对呼延了解不深，印象中一个部落也应当一呼百应，立马有人前来迎接才是。

谢先生摇摇头道，“在这不兴这套，吉隽阿姆一手烙贴做得好，诸位辛苦一路，不如先饱个口福。”

村口的吉隽阿姆年过古稀，眼神却极好，这行人还未走近，她便把谢先生认出来了。

“阿俊呐，又带了小朋友来玩呐。”阿姆头上扎着米色麻布，脸颊随着咧嘴皱起深深的纹，也不见外，“阿俊有一阵子没来啦。”

呼延部落极为热情好客，饶是外族人，他们也不排斥。吉隽阿姆家内还有两个小男孩。虎头虎脑，晒得黝黑。草原的男人白日是要去打猎的，猎足食物才能过好一整个冬日。

谢先生差使着承德将原先风干制好的肉类尽数给与吉隽一家，说到承德，正是他于玄门的心腹。自从暗转明后，承德也屡屡现身在众人眼前。堂堂玄门护法如今得隐姓埋名混成小厮，时不时还要被门主叫去带孩子，还能有谁比他更惨么？！

吉隽阿姆丈夫已过世，就一个独子，男人也是个人高马大的草原汉子，见着家中多出的一干人丝毫无意外之意，反倒欣喜。

“呼延大哥，好久不见！”再一瞥眼见着个翻版的小孩，相击的手停顿在半空，“你，你的……”

“哈哈哈，是啊！”谢先生终于又逮着个炫耀的机会，一把捞起彦辉让其坐在肩上，“老子的种，像不？”

男人错愕半晌，也跟着大笑起来。

彦辉坐在那肩上，别扭地动了几下，也没挣扎着要下来，好像…这样的感觉也挺不错。

男人们聚在一处聊天，女人们也窝在了一起絮叨。吉隽阿姆的儿媳是个内敛的女子，身材也高大，只是夸上几句便会脸红，大抵是有带孩子的经验，几根红绳在她指尖灵巧翻飞，一下便把小球儿吸引过去，直黏着要同她玩。

两个小男孩跟着坐在旁边，一会瞅瞅母亲，一会又看看新来的妹妹，扭扭捏捏。

女人一笑，把细绳儿递给儿子们，“学会了么，你们和妹妹玩儿。”

两个男孩这才相互看了看，咧着嘴接过，忙不迭的爬上草塌，献宝似的递到小球儿面前。

“有瞬时的安逸总让我忘记我们的来干嘛的。”钟灵靠着清娪，窗外干枯的枝头落了只不知名的鸟儿，尾翼有一根颜色艳丽的羽毛。

“是啊。”

清娪的余光中，是瞅着那鸟出神的百里攸宁。

如果一切都没发生，她此刻应也是一样，一家人齐聚一堂。母亲也会这般操劳好饭菜，偶尔念叨几句父亲，她同哥哥玩闹着，亦或是，又被父亲抓去演几遍纸上行军，再练上几手。或许到了一定的年纪，她会遇见一个男人，总归不是京城那些文弱的草包，亦或许，她也不想出嫁，便就这样陪在母亲身边也挺好。

如果一切都没发生，钟灵和陆其琛，也会好好生活在自己的族内，他们或许根本不会相识，即便互相交集，也绝不是因各自都经历过别离。

她不会知道还有泉的存在，不会知道那些隐藏在光亮深处的黑暗，可，没有如果。

吉隽阿姆很快便张罗了一桌子饭菜，肉食大多是现成的，炒上一两盆绿叶菜，这在秋冬的草原并不是什么常见的菜肴，挖一坛尘封的佳酿，正是色味俱佳，水陆陈杂。

“几个娃娃瘦着哩！多吃几口！”

孩子们坐在一起，盛着软熟易烂的熟食，吉隽阿姆忙上忙下，给这个添一口酒，又给那个夹一块肉。她的儿子也是，小刀划上大块烤肉便往客人的碗里堆。

这番热情，令清娪不得不想到了沈林的邻里。果然，见沈林手指一顿，神色也僵硬了几分。反倒是清娪拍了拍他的手，带了些劝慰。

百里攸宁礼貌道谢，但吉隽阿姆夹来的那块菜，始终放在碗中未曾动上一口。

呼延边界顺延下去便是熊族，两族人民和谐相处，井水不犯河水，这倒也是陆其琛对其并无太大敌意其中之一的原因。

“呼延既如此，喀什理应随之岂不更好？”借着酒意上头，陆其琛忍不住问道。

“老公羊不一样，他倔的很，这些东西他自然是不乐意的。”谢先生不赞同，还不忘感叹一番，“老公羊到底腐朽些，不似我豁达懂得变通。”

“显摆。”沈林最近鲜少用语气词，多数用二字代替，总能刚好说到精髓上。

清娪噗嗤一声笑出来，谢先生没好气白了沈林一眼。

钟灵扯扯陆其琛，小声问道，“熊族既在此，我们可需去拜访一番？”她也不再想往日那般同陆其琛针锋相对，两族共同仇恨之下，任何都是小事。

“不去，那群熊瞎子，皮糙肉厚，心也是如此。”陆其琛嘟囔一句，显然对熊族有些怨词。

下期预告：

鸣警声是在二更天的时候响起来的，吉隽家的宴席刚结束不久，彦辉小球儿同两个男孩在床上睡得东倒西歪。

与此同时，谢先生酒意刚上头，沈林已作警觉状按住他的肩，“有变！”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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