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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年吉祥

来源：生活好品牌时间：2021年02月11日 07:02

原标题：牛年吉祥

郑劲松

“高山顶上一条牛，口衔青草眼泪流。

问你牛儿哭啥子？犁头耙子在后头。

黄荆棍儿背上打，还要骂我死瘟牛！”

新历已是早春二月，传统意义上的新年还得从农历正月“初一”算起。依十二生肖，2021年是牛年。响应号召，留在重庆“就地过年”，但牛年来临，还是忍不住想念家乡——川南富顺杨家山上倍感亲切的牛儿来。想着，儿时奶奶教唱的一首山歌又浮现脑海。

这是一首很古老的民间歌谣。那时，乡下的童年虽然贫穷，但砍柴割草放牛之余，也漫山遍野疯玩，其实是很快乐的，所以听到这首山歌时，我颇为不解：牛儿怎么也会像人一样流泪呢？耕田劳作时也没见它“抱怨”，口衔青草怎么反倒哭起来了？奶奶的解释是一则神话传说——

远古时期，人们刀耕火种，生产力水平极其低下，种的粮食根本不够吃。那时的牛，是天上星宿之一，也是天庭的一个小吏，大概负责天上与人间的信息交流工作。天帝知道了凡间的状况，就派牛到人间传话：既然种的粮食不够吃，就精打细算，少吃一点，干脆“三天吃一顿”。牛得了“口谕”，赶紧出了天庭到人间传话，哪知半路上遇到自己暗恋的一个女神仙，就和她聊天“吹牛”，这一吹不要紧，到了人间，就把天帝的“口谕”传错了，叫人们“一天吃三顿”。这或许也是咱们一日三餐的来历吧。可这样一来，原本粮食就不够吃，遵照天帝旨意，人们更是穷苦不堪，无论怎样勤劳，也是饿殍遍野。天帝得知是牛传错“口谕”，勃然大怒，下令把牛处死。小时候想，神仙怎么也会死呢？奶奶说，龙门阵只能听，不能证。于是又继续听下去。

天上也不乏和事佬，那就是著名的太白金星。眼见牛就要被拉出庭外处斩，太白金星闪身而出，向天帝建议：不如把牛贬到人间，变成劳动工具，帮人们耕种，增加粮食……建议被天帝采纳。于是，牛来到凡间，成了耕牛。人们的生产力水平显而易见地提高，粮食果然增产丰收。没想到麻烦又来了。神仙牛变成耕牛，照样得吃粮食呀，稻麦刚刚发芽抽穗，这牛儿大肚能容，一吃就是半块田土，种的粮食被它吃掉大半。即使多收三五斗，其实还不够牛吃，人们照样穷苦不堪。新上任的通信小吏狠狠地向天帝奏了牛一本。“是可忍孰不可忍！”天帝再次神颜大怒，下令把牛抓上天处斩。这时，朝中一人闪身而出，不是太白金星，而是罗隐秀才。其实罗隐是唐朝诗人，后来道家兴盛，把罗隐“请进”了神仙系列。这是后来读中文系查了资料知道的。儿时只知道他就是神仙。

罗隐秀才大呼“刀下留人”，他向天帝建议，给牛做个小手术，在它的喉头处打上一颗钉子，管住它的食量，而且规定只能吃草，不能吃粮食……“你们去摸一摸嘛，那牛儿的喉管上是不是有颗肉钉？”奶奶这样教我们。农村娃出身，见过耕牛的就知道，牛的喉结特别突出，真像打了一颗肉钉似的。我不知道，罗隐秀才救了牛的命，究竟干了好事，还是坏事？

从此，牛套上“枷担”犁田耕地，劳苦一天后，站在山坡上，吃着嫩绿青草，往事涌上心头，情不自禁热泪盈眶。于是，开篇那首民歌就出现了。上大学时，彭维金教授布置“民间文学”作业，我就以奶奶讲的这个神话传说为例，套用西方原型批评方法阐释这首民间歌谣的“深刻内涵”，彭先生用社会学方法批评我：“神话传说也是人们的想象，不是真有其事，这首民歌是老百姓借牛之口来表达受剥削压迫的现实。”

十二生肖源自人们的动物崇拜，也就是古人的图腾文化。作为十二生肖之一，牛的各种传说还在民间继续流传。但随着农村科技进步，耕牛确实也越来越少。牛儿在田间地头劳作的场面，在山坡上含泪吃草的情形，已很难见到了。牛更多地作为一种精神比喻而存在。勤劳、忠厚、善良的品行，是牛给我们的初心启迪。另一方面，牛本身也是力量的象征，作为劳动工具，它极大地提升了生产力水平，使得远古的人们得以迅速增产丰收，所以有了后来的“牛气冲天”“气冲斗牛”，有了股票的“牛市”，有了点赞某人某单位某件事的“牛”……

所以，不用再追根溯源，不管从哪个角度讲，牛都有着美好的品性、内涵与象征。那么，牛年到来之际，真诚地说一声：牛年吉祥！

（作者单位：西南大学档案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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