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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春

来源：生活好品牌时间：2021年02月12日 12:15

原标题：望春

□叶丽红

明显，天气转暖。自来水不再冰得割手，寒风不再憋得你喘不过气来，身子骨不再紧绷僵硬着了。

穿上轻薄的羽绒服，手脚舒展开来。回乡下，老母亲告诉我土豆已种下，雪里蕻已施肥。等天更暖和些，它们就会疯长了。

田头小路，野草蓬蒿枯黄萎缩着，杂乱地交叉横斜在一起。一碰就断，一捏就成粉末，全然没有萌发的迹象。远处的苍山，灰蒙蒙的雾霭，苍凉凉的黛绿。天空，明朗了许多。可远山与荒郊，还是阴郁着脸，仿佛刚苏醒过来，还没来得及润色上妆，没来得及涂抹上养眼的新绿。

这个隆冬的寒潮，来势特别凶猛。清早上班途中，随着车子渐渐驶向郊外，边看着车内的温度从七八度一路下降到零下五六度，边听到电台里报道：浙江省内最低温度零下二十二度八，来自天目山山顶一个无人观测站。这也是有记录以来创下的最低气温，相当于一个天然的冰冻室。走进单位，看到保洁阿姨刚前脚拖好地，后脚地面已结冰打滑了，真正体验到了滴水成冰的极寒。

寒来暑往，终于立春了。没时间去山野转转，只能在楼下探探春的消息。

立春前几天，小区围墙边广玉兰树上疏落的枝头已花苞点点，点亮了黧黑的枝条。细看，一颗颗饱胀着，仿佛鼓足了一口气，就等着张嘴爆裂的那一刻。也就三四天的时间，已是满树满枝的花儿，硕大的花瓣在春风里荡漾，它的名字叫望春玉兰。望春的意思就是春天还没到，但是踮起脚尖已经可以看到春天远道奔跑而来的身影。它们正骄傲地立在高高的枝头上，正神气地唤醒其他沉睡的花姐姐花妹妹们。

女儿惊喜地发现横在小道中间的一只蜗牛——已经一整个冬天没有见到它们的踪影了。她好奇地问：“下雪天结冰的时候，它们躲在哪里呢？”“草丛里吧！”“可是，草都枯萎了，它们不冷吗？”它们冷吗？它们怎么过冬？枯树枝、烂草叶下怎么抵挡寒霜冰雪？我们无从知晓，但它们终究还是挺过来了。

邻居爱花的女主人，在庭院里养了许多花草。风信子顶起一丛丛繁茂细碎的蓝色小花朵，郁金香已冒出蒜苗样的细叶，水仙正含苞待放，露出半个洋葱样的朱顶红，也探出半鼓着的绿色的茎叶。邻居纠正说那是花苞，等鼓足气滚圆滚圆后，就开花了。

这边的几盆花，女儿说它们的叶子真像青菜叶。花朵从周围一圈的叶子中间吐露出来，几片单层花瓣围成圆圆的一圈，虽没有枝头的望春玉兰那样招人耳目，却也是清新别致。雨水正含在花瓣上，女儿轻轻一碰，水珠就像从滑滑梯上顺流而下。

女儿问阿姨这花的名字，阿姨告诉她叫报春花。报春花，报春花，报告春来的好消息。好应景！

望春玉兰、早出的蜗牛、报春花……想来，世间万物，皆有其美好存在的缘由。只是，我们没有闲心俯身细探。

这个春天，带女儿多认识几种花草。它们，比我们更早闻到物候流转的味道。

艺海走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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