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竿河边上的小镇

原标题：竹竿河边上的小镇

在缓缓地流淌着的竹竿河的柔波里，揉进了我童年的记忆。河边的小镇，是儿时父亲常带我去的地方。

河的这边是陡峭的、松软的沙土，还有那大片大片的田地；河的那边是沙滩、幽林和有着石板桥的小溪。

跟着父亲去小镇赶集，我就像一只刚放出笼子的鸟儿，在田野里，在长满青草和野花的小径上，欢快地蹦来跳去。

我不会像父亲一样不紧不慢地走，一会儿折一朵野花，一会儿又去追赶青草地上啾啾喳喳鸣叫着的鸟雀。大自然的各种声响，纷呈杂沓，又似一曲曲美妙的乐章。父亲佝偻着身子背着褡裢，我们来到了河边的渡口。

竹竿河边上的小镇

一条大木船悠悠地在河中划行，白色的浪花在船头激起，还有劈开的清波流淌不息。撑槁的人，正是秋天里来村里打免帐的那位。见着我们来了，热情地招呼我们上船。那个摆渡人，守着竹竿河上的晨晖与夕阳，迎着风雨和雪霜，不知帮助了多少人。

过了河还是一条蜿蜒的小径，穿过细软的沙滩、杂木丛生的树林和长满庄稼的田地，迎接我们的是一座古老的石板桥。桥墩上长满了青苔，横卧在野草繁茂的小溪上。每次来这个名叫河口寨的小镇上赶集，它都会留下我粘着泥土的脚印。

河口寨的位置

小镇也是父亲儿时读书的地方，这里应该有很多他年少时的回忆：那时的天是不是也是这样的蓝，云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淡，铃声是不是一样的清脆，书是不是一样的散发着墨香？奶奶早早地去世了，父亲藏起了书包，独自伤心流泪。母亲揉着眼，偶尔遗憾地提起，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当年的迷茫与无助。我知道，父亲爱学习，他年老了来我家，翻遍了我家的书柜。

河口寨就在我的眼前了，它在田野濛濛的细雨里，它在柳岸依依的小河旁。它那狭窄的、曲折的、铺着青石板的街道，两旁的茅檐很宽很长。包子铺的蒸笼里腾起白色的雾，还有在油锅里翻滚地油条，被炸得焦黄。小镇虽小，当年也是商贾云集，载货物的船可去淮河，还可去更远的地方。那晨雾笼罩的河口寨啊，飘荡着芝麻油的清香，真是让人终生难忘。

如今，竹竿河已是支离破碎，变得那么瘦弱，让人心寒。渡口上没有了船，那摆渡的人，他是不是也和渡口一样的老了，在回望着青春的岁月，回望着随河水飘逝的年年岁岁。河边的那古老的小镇，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作者：徐培元，就职于郑州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泌尿外科，1971年出生于息县八里岔乡莲花村。

竹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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