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啊牛！

原标题：牛啊牛！

尤今 新加坡作家

生肖属牛的母亲，偏爱牛魔王，当她讲述《西游记》里的故事时，总把牛魔王使用混铁棍的威武描绘得神乎其技，而那两只弯弯的铁角，也被母亲形容得所向披靡，她说：“它一顶着铁角冲向来者，天撼地摇，连孙悟空都得借助外援哪！”

那时，住在贫瘠的小村，不时与耕牛在泥径相遇。童稚的我，看那一摇一摆慢悠悠地走着的牛，左看右看，都看不出牛魔王那种气冲斗牛的强大气势。在田地里，我看到的，则是默默耕耘的牛，沉稳而温驯，勤勤勉勉，踏踏实实。

牛，是许多画家属意的题材。其中唐朝韩滉的《五牛图》为传世之宝。相传韩滉在出游时，看到牛儿耕田那充满生活气息的动人图景，深受感动，经过长时间细致入微的观察后，他终于成功地把五头形态各异的耕牛带到画中。这五头牛，动感十足，形貌、姿态、表情，截然不同，揭示了牛儿斑斓丰富的内心世界。艺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韩滉在《五牛图》中所展现的深邃境界，他人难以企及。

牛，也是骚人墨客笔下常见的素材。我偏爱唐朝李涉的《牧童词》：“朝牧牛，牧牛下江曲。夜牧牛，牧牛度村谷。荷蓑出林春雨细，芦管卧吹莎草绿。乱插蓬蒿箭满腰，不怕猛虎欺黄犊。”

我感觉，疫情就如猛虎，在大家依然饱受疫情蹂躏的牛年里，细品这诗，韵味悠长。“乱插蓬蒿箭满腰”——嘿嘿，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啊，怕个啥呢？

敬祝人人牛年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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