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社会春分平野处处香【童年的二十四节气】｜刘文春【荐读】

春分平野处处香【童年的二十四节气】｜刘文春【荐读】

来源：生活好品牌时间：2021年03月20日 07:04

原标题：春分平野处处香【童年的二十四节气】｜刘文春【荐读】

小时候，在“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的儿歌声中，燕子飞回来了，它们的窝就在我家屋檐下。

我常常站在门口的石榴树下看它们补修旧窠。它们飞到池塘边叼泥，回来后小心翼翼地粘在旧窠的缺口上，双燕在屋檐下飞进飞出，一点一点地衔，一点一点地粘，就这样，一个结实的“窝”就修建好了。

我喜欢燕子，它们羽毛油黑发亮，黑宝石般的眼睛，雪白的肚腹，羽尾像一双玄妙的剪刀，将春天从中间分开。悦耳动听的叫声，像一串起伏的音符，它们欢快的歌声里，永远是春天的欣喜。

不知什么时候，燕子窝里多出了两只小燕子，扑棱着翅膀、张着嫩黄的小嘴巴不停叫着要吃的，老燕一趟一趟地飞出去飞回来，从外面捉回虫子，小燕一口一口，贪婪地从老燕的嘴里把虫子吞掉。

每天清晨，我在它们的叫声中醒来开始晨读，它们伴随了我快乐的童年时光，也见证了小院子忙碌的生活。

想起父母亲提起过，以前日子的不易与艰辛，年后春天尚未到来之前，有段“青黄不接”的时候，很多人家存的粮食不够吃，红薯干成了主食，几乎顿顿红薯干稠稀饭，搭配着把日子撑到小满。

现在觉得红薯干又甜又面挺好吃的，可那时候经常吃就吃烦了。至今仍记得，到了吃饭的时候，我和哥哥都不愿意吃红薯干了，端起碗，我就噘起了嘴，在碗里挑来挑去，难以下咽。父亲就说，“你妈喜欢吃红薯干，你挑给她！”我就把碗里的红薯干全挑给了母亲。

后来我们长大以后，母亲还没忘这件事，有一次嗔怪父亲，“你妈喜欢吃红薯干”，其实，父亲和母亲也是吃得够够的，可为了孩子们，自己忍着苦着撑着，也要把不多的白面馍尽着孩子吃。

生活条件好了以后，我们有时稀罕地从集市上买几斤红薯回来，吃红薯好像改善生活似的，可“吃伤”了的父母亲再也没尝过一口。

春分时节的到来，解决了吃不饱饭的大问题。

真可谓“春风吹又生”，仿佛一夜之间，野菜都长出来了，只要到田野里转上一圈，就剜回一大篮子野菜，如蒲公英、荠荠菜、扫帚苗、灰灰菜、蛤蟆皮棵等。母亲经常变着法儿给我们做吃的。

平常日子里不仅少见荤腥，就是连豆腐也很少吃的，因为没有那么多的黄豆磨豆腐，就只有泡一把黄豆，与蔬菜或野菜一起做成“懒豆”，不知经过多少年的流传，“懒豆”成为了我们当地人的特色菜，营养可口，即使到了现在，仍然是人们餐桌上的“美味”。

“懒豆”其实并不懒，在煮菜的过程中，避免煳了锅底，需要不停地拿勺子在大锅里搅动。说“懒”实则反话。

母亲把我们剜回来的蒲公英洗净备用，头天晚上先把黄豆泡上，第二天用小石磨把泡发的黄豆加水磨碎，和蒲公英一起放入大铁锅里煮，煮好后用笊篱把沾着豆沫的蒲公英捞出，放凉，用笼布包上，把水挤出来或两手用力握住把水挤干，蒲公英懒豆就做好了。

这样的懒豆只是一种食材，需要热锅热油炒了以后才好吃。

炒懒豆的时候，往往都是我拉风箱添柴烧锅，母亲搲一勺猪油放热锅里，等油热，葱、姜、蒜一齐入锅，伴着“吱吱啦啦”的声响，香味随即弥漫开来。接着放入懒豆，继续不停地翻炒，把水分炒干，放入盐和五香粉，再接着翻炒一会儿，待入味出锅，盛大盆里，或者一人一碗，全家人吃得香喷喷的，不仅管饱，还节省了粮食。

儿时的记忆，养成了我勤俭节约的习惯，懂得一粥一饭来之不易，即使生活条件再好，也不能浪费粮食。

好怀念那个时候的春分，院子里小燕子的叫声、琅琅的读书声、母亲的呼唤声，还有，那一望无际的田野，不仅有各种颜色的花儿点缀，还有行走于绿野的小小的身影。（本文配图摄影李贵生）

作者简介

刘文春，《河南思客》签约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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