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风水故事之:盗墓者与风水大师
原标题:民间风水故事之:盗墓者与风水大师
民间风水故事之:盗墓者与风水大师
摘要:每一个盗墓的高手,都是一流的风水师。他给自己选了一块好墓地,可还是有一个遗憾,三代之后会有忤逆子……
马大元给自己看好了一块“鲸吞地”,能使家宅兴旺,子孙富贵。唯一让他感到遗憾的是,这块“鲸吞地”的顶门有很大的缺陷,即天方不圆。主墓天方不圆者,三代后定出忤逆子,败尽家财、断子绝孙。
好在马大元精通六爻神运之数,选了一个阳气正旺的日子,即六月初六的午时,开坛布数,想利用乾坤大运之法,将这块“鲸吞地”的顶门补上。
他在墓穴的四周,排上六六三十六盏长明灯,郑重地点燃三炷香,脚踏乾坤,各朝天地东南西北六个方位三跪九叩,将香插入香炉,少顷,一声天雷炸响,从他身后的高山上震落一块巨石,正好落在墓穴的顶门上。
这下好了,形成了一块完美无缺的“鲸吞地”,后代子孙将财源广进,大富大贵。
他站在墓穴的顶端,望向左侧山坡下的一个小水潭,水潭的正对面,就是连绵起伏,成笔架形状的山峦。那是一块“水浮莲花”地,主葬者,三代后出文坛贵人,但是要求人葬者必须是妇人之身,不得随棺入水,且要选在风雨交加的子时。
人命各有定数,不得强求。
马大元有心想葬那块地,但条件不允许。他早年丧妻,虽继娶了两房偏室,亦无所出,膝下只有发妻留下的一子,名叫马天宝。家丁虽不兴旺,但后继有人,他也就满足了。有多少盗墓的人,不是横死他乡,就是断子绝孙。因为盗墓,本身就是缺德的活儿,为天地之所不容。
这十里八乡,没有人不知道马大财主财大气粗,光在省城就拥有七家粮店,但也没有人知道他是干什么发迹的。
他以前的经历,永远是个谜。
他望向身后那块巨石,脸色顿时变了。
“爹,您怎么了?”站在一旁的马天宝看出了父亲的神色不对。
马大元呆呆地望着那块巨石,口中喃喃道:“天意,这是天意!”
巨石落下后,虽然补上了“鲸吞地”的天方之缺,但巨石朝天的顶端却是尖尖的角,这尖尖的石棱,如同一把剑,随时都可以将天捅破。届时,这块“鲸吞地”不但不是一块福地,反倒是一块大凶之地。
他刚才在利用乾坤大运之法时,已经将自己的命数同这块“鲸吞地”连在了一起,也就是说,无论他死后葬不葬在这里,子孙的运程将按这块地的命数发展下去。
有什么补救之法吗?马大元呆了片刻,两滴老泪顺颊而下,这都是命,没有办法的事情。唯一的补救方式,就是积德行善,以求天意宽容。
当晚,马大元突患急病,弥留之际,将马天宝叫在身边,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块黑如墨色、上面有奇怪花纹的玉石,交给马天宝:“纵是家道败落,也不可将此物示于人前。”
他一再叮嘱:“好好对待福婶,她是你爹的救命恩人,继续派人寻找她失踪的儿子,多积德行善……”
他的眼睛盯着对面神龛上的两本书,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子孙后代……不得再从事……那样的……活儿……千万……不要去寻找……古墓……”
外人不知马大元是怎么发迹的,但身为儿子的马天宝,却清楚自己祖上几代人,干的都是盗墓的营生。
十几年前,他爹出去了一段时间,之后带回了一个叫福婶的瞎眼老婆子,回来后整个人也变了,每逢初一、十五便去庙里上香,还请了一尊观音菩萨,供在家中,天天烧香膜拜。
不仅如此,对待那个瞎眼老婆子,更是像服侍亲娘一样,十几年如一日,餐餐茶饭上手,早晚问安。并不断派人去云南,寻找福婶失踪的儿子,但找了多年,都没有下落。
有时候,那个瞎眼老婆子心情不好,对马大元大声呵斥,但马大元却一声不吭,照样服侍得很周到。马天宝也觉得纳闷儿,问过他爹好几次,这福婶到底是什么人?
马大元只说是马家的大恩人,绝不能亏待了她。
马天宝也就没有再问,心知他爹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些秘密是要带进棺材里的。
马大元死后,马天宝将神龛上的那两本书用一个檀木盒子锁了起来,并贴上了封条。
在服侍福婶的问题上,马天宝也不敢怠慢,并告诫儿子马得龙,只要福婶不死,都要服侍好她。
又过了十几年,那个瞎眼老婆子没有死,马天宝倒死了,他死后没有多久,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他的儿子马得龙将九十岁高龄的福婶赶出了家门。瞎了眼的福婶跌跌撞撞地往前摸索着走路,一不小心,掉进一个水潭里。水潭上方的土坡上,由于大雨引发大滑坡,落下的泥土刚好填满整个水潭。
马大元也许并不知道,实际上,他的家道从马天宝开始,就已经衰落了。而他所做的那一切,只是自身一种精神上的安慰。而所发生的事情,只是一种自然的巧合而已,跟风水毫无关系。
有时候一些自然现象,是人类无法识别的,在没有得到科学的解释之前,人类只有用迷信的眼光和角度去看待。
考古教授突然失踪他被人发现的时候,精神完全处于狂乱状态,不断疯言疯语,说什么没有人活着离开……古墓……史前动物……神秘现象……他快步下了楼,来到窗下,在草丛见找到了几片未烧尽的纸片,见上面留着娟秀的字迹:恨你……那果……灵玉……死……古德仁经营古董多年,见过不少奇珍异宝,能够让他在死之前还念念不忘的,绝对是非同凡品。那块玉,又是一块什么样的玉?
1948年夏天。
重庆马家营精神病医院来了一位特殊的病人,他就是被考古界誉为泰斗的苗君儒教授。
几个月前,苗君儒教授突然失踪,警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无法找到他的踪迹。直到上个星期,才有人在云南的一个小山村里发现了他。
当时,那里刚刚发生过地震,并引发了玉龙雪山主峰的雪崩。
他被人发现的时候,精神完全处于狂乱状态,不断疯言疯语,说什么没有人活着离开……古墓……史前动物……神秘现象……所有的人都以为他疯了,只有疯子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但是他失踪的那段经历,很快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
一个很正常的考古界泰斗人物,为什么在失踪几个月后,竟然会变得这样,那几个月里,在他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经过短时间治疗后,苗君儒的状态逐渐稳定下来,他开始变得沉默孤僻,任何人问他的话,都不回答。两天后,他被送人精神病院,关进特护病房,不得与任何人见面。
他越是这样,越引起人们对他的种种猜测。
报纸上关于他的报道,更是连篇累牍,一拨拨前来挖掘新闻的记者,被医院门口的警察无情地挡在了门外。尽管如此,仍有不少记者通过各种手段进入了医院,可惜他们最终无功而返,从医院的大门到苗君儒的特护病房,要经过四道关口,一道比一道严格。
是什么人不让苗君儒和外界接触,那些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不是在掩盖着什么?
每天在医院门口翘首等候新闻的人,不下二十人。
一辆灰色小轿车进了医院的大门,径自开到医院后面的特护楼前,从车上下来两个穿黑色西服的人,这两个人一路畅通无阻,进楼后,他们上了三楼,来到苗君儒的特护病房。
“请你出去!”其中一个人对站在苗君儒身边的中等个子年轻人说,口气不容置疑。
站在苗君儒身边的是他的助手谢志强,是唯一一个被允许进来探望的人,但是探望的时间不允许超过一个小时。
这些人找苗君儒做什么,他们之间进行了什么样的谈话?外人并不知道,就连看护老师的谢志强也不知道。那些人每次来的时候,他被人强行从老师的身边赶走。
和前几次一样,这些人进来不到十分钟就匆匆离去。
“老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谢志强进门后望着老师,他已经不止一次问同样的话了。
苗君儒仍是那样,目光呆滞、无神地望着窗外。
窗外那棵长满桃子的桃树上,几只麻雀在枝头跳来跳去,闹得正欢,几个穿着条纹病服的病人,在草地上做着奇怪的动作,谁都不干扰谁,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
苗君儒没有说话,他的眼神望着桃树上的那几只麻雀,人要是像麻雀那样自由,那有多好?可是他不能,自从在那个小山村被人发现之后,他就失去了自由。
这几个月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他连想都不敢,一想起来,浑身就止不住地颤抖,实在太可怕了,一具具肿胀而扭曲的尸体,一张张青灰而干枯的面孔,那血一样的字体,夺人心魄的恐怖怪声……“老师,你没有事吧?”谢志强惊叫着上前,扶着浑身颤抖的老师。
守在门外的两个彪形大汉闻声进来,护士也进来,给苗君儒打了一针镇静剂,他很快稳定下来,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仍无神地望着窗外。
那两个彪形大汉见没有什么事情,返身回到了门口,很尽职地站在那里,他们有六个人,每八个小时换一班,任务是不允许闲杂人等进入苗君儒的病房。
谢志强有些悲怜地望了老师一眼,转身走了出去,他穿过走廊,下了楼来到门口,看见了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礼帽的男人。
谢志强走上前问:“张警官,有没有他的消息?”
谢志强所说的他,是苗君儒的儿子苗永健,苗永健从小就跟着父亲苗君儒学考古,在国内的考古界,算是个后起之秀中的佼佼者,在苗君儒被人接回重庆的当天晚上,突然失踪了。
“和几个月前苗君儒失踪时一样,一点儿线索也没有!”张警官说,“你确定你老师回来的那个晚上,只有他和苗君儒在一起?”
“没有别人,那天晚上我不在。”谢志强说。
张警官的全名叫张晓泉,负责调查几个月前的失踪案件。在苗君儒失踪的时候,同时失踪的还有两个刚从国外归来没有多久的生物专家和地质专家,这件事在当时引起了很大的震动。可是几个月来,那些人就像在地球上失踪了一般,一点儿线索也没有。负责此案的张晓泉一心要查个水落石出。现在,失踪了数月的苗君儒出现了,但他的儿子却又离奇失踪,另外两个专家仍没有下落。
凭着多年的办案经验,张晓泉觉得这失踪的几个人之间,肯定有什么关联,可惜他到现在都查不出其他的线索。唯一知道的,就是苗君儒失踪前,曾见过一个神秘的客人。他在警界也算有些名气,曾经破过不少大案奇案,可在这个案件上,却有些束手无策。几个月来,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非要把这案子破了,否则于心不甘。
他虽然能够进得了医院,却没有办法进到苗君儒的特护病房,所想的问题当然也找不到答案。但是他从那些直接进入苗君儒特护病房的人身上,似乎觉察到了什么,整件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他在开始调查苗君儒失踪案件的时候,就认识了谢志强,他点燃了一根烟,接着问:“你知道那些来找你老师的,是什么人?”
他望向特护大楼后面的平顶山,山上树木郁郁葱葱,一派生机,整个医院背山临江,风景怡人,这里原来是一所法国人开的小型医院,规模并不大。1938年开始,随着各地避难的人潮涌人重庆,这里渐渐成了达官显贵们的疗养场所。再后来,一些在政治上备受倾轧,失去昔日辉煌的人,来到这里接受心理上的治疗。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就成了重庆市的精神病院。前面两栋住院大楼,是一些普通的人;而后面特护大楼里住着的,都是在政治上比较敏感的人物。
“那些人好像有很大的来头。”谢志强说。外面的那些记者,早把眼光盯住了他,所以他每次都是偷偷地来,偷偷地离开。
两人走到葡萄架下,见特护大楼的旁边,一些穿着便衣的男人,警觉地走来走去,不让任何人接近大楼。
“你好像有什么事情想对我说。”张晓泉说。他已经从谢志强的神色上看出来了。
“哦,没有什么,我先走了!”谢志强说完就离开了。
被查案件无故叫停张晓泉离开的时候,隐约看到特护大楼四楼的一个窗前,似乎有什么人在看着他,当他正眼望去的时候,却找不着了。
回到警察局,张晓泉被局长告之,失踪案不需要再查了。
“为什么?”张晓泉望着局长,“难道我们这几个月来的辛苦,都白费了,现在刚好找到一点头绪,苗君儒不是……”
局长摆了摆手,不让张晓泉再说下去,“是上面的意思,你接手另一宗案子吧!”局长接着说,“刚刚接到报案,重庆大学老校区内死了一个女教授,是原来北京大学的,抗战胜利后,还没有来得及回去。”
“我马上去!”张晓泉转身离开。
1929年重庆大学创办的时候,校址就在菜园坝,1933年搬到了现在的沙坪坝嘉陵江畔。抗战开始后,北京、天津、南京、上海等地的一些学校,先后迁到了重庆,并重新开设课堂,这样一来,使得重庆市区的一些学校变得空前的拥挤,被迫启用原来荒废的校园。就这样,北京大学与另外几所大学的师生,被安排在了菜园坝的老校区。抗战胜利后,由于战事等诸多原因,很多师生还没有来得及迁回去。
张晓泉走上楼,脚下的木板传来不堪重负的“嘎吱”声,这座两层小楼坐落在校区的偏僻处,平时就很少有人来,原先这里住了不少人,后来陆续搬走了,楼上楼下就剩下两户人家。
小楼外墙的砖面经多年的雨水冲刷已经剥离,整个看上去很残旧,加上被两旁高大树木笼罩着,很少见到阳光,使整栋楼显得黑暗和阴森。楼板上倒还整洁,是时常有人打扫的缘故。
死者就在二楼尽头一间不足二十平米的房间里,张晓泉走进去,看到窗口下边有一具用白布盖着的尸体,整个房间两边是两排书架,书架上和地上都摆满了书,几乎没有让人落脚的地方,就只在靠窗的那边拉了一个布帘,布帘的后面是一张简易的床,就是死者休息的地方了。由于事先交代过,死者还没有被抬走。
地板上全是血,都已经凝固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很刺鼻的血腥味。
张晓泉已经闻惯了这种味道,他掀开白布,看到一张风韵犹存的脸,这女人看上去最多不超过四十岁,实际上她已经五十四岁了,兴许是保养得体的原因,岁月的沧桑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死者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人胚子。
伤口在颈部,并不深,但已经割断了动脉,流血过多而死。
“她叫廖清,是1937年从北京大学迁来的,也是考古学的专家,凶手是用这把刀杀了她,”一个警官小心地拿着一把看似刀子的工具,“她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很久了,住在楼下的人说,半夜的时候听到楼上有很大的声响。”
张晓泉戴上手套,接过凶器,这是考古人用的小铲,一般情况下,这种小铲的铲头不会太锋利,可是眼下这把铲的铲头,好像被人特意磨过。
“据楼下的人说,昨天晚上,好像有一个男人来找过她,”那个警官说,“而且听到他们发生了争吵,但是没有多久,那个男人就走了!楼下的人还说,好像听到他们在说什么玉,还有父亲什么的,反正听得不是很明白!”
“玉?父亲?”张晓泉望向死者,看到死者脸上的神态很安详,他突然想到,死者为什么要自杀?
通常情况下,被杀的人,脸上的神色不是惊恐就是痛苦,只有自杀的人才死得这么心安理得。
“她有什么亲人?”张晓泉问。
“身边只有一个女儿,叫程雪梅,是《嘉陵晚报》的记者,”那个警官说,“我们和报社联系过了,报社那边说前些天安排她去采访苗君儒。可是这几天,她没有去上班。”
张晓泉一愣,难道又一个人失踪了?
苗君儒与死者都是北京大学的考古学教授,一个疯了,一个自杀,他们二人是什么关系?他们的儿女,在短短数天内,先后失踪,这里面究竟有何联系?
那个来找她的男人是谁?他们谈的玉.究竟是什么呢?
“程雪梅知不知道她母亲死的事情?”张晓泉问。
“估计不知道,”那个警官说,“据楼下的人说,她只是偶尔回来看望一下。”
张晓泉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人的名字,那就是几个月前失踪的地质专家程雪天,这程雪天和程雪梅之间,难道又有什么牵连吗?
在他所掌握的资料里面,程雪天是在抗战胜利后回国的,父亲程鹏是美籍华人,原来也是北京大学的考古系教授,1927年去的美国。
“程雪梅今年多大?”张晓泉问。
“民国16年生的,”那个警官回答,“你问这个干什么?”
民国16年就是1927年,事情怎么这样凑巧?程雪梅出生的那一年,程鹏带着儿子去了美国。
“这里有她的个人资料吗?”张晓泉望着那具尸体问。
那个警官摇了摇头,“当时各大学校来的人,都挤在一起,他们来的时候,除了书,其他的都丢了,眼下也没有办法查,都什么时候了,还管那档子事情?” 眼下到处都在打仗,这个警官也说得不错,谁还有闲工夫来管这些?重庆每天都有很多无名尸体,要是一具具地去查,还不把人累死呀?
进来两个穿白衣服的收尸人,将尸体抬了出去。
张晓泉望着书架上的书,除掉落在地上的外,并没有翻动的痕迹。在死者床边的一张简易书桌上,有一本被撕掉的日记。他的鼻子似乎闻到了一丝焦味,看到窗台上有一些烧过的纸片。他快步下了楼,来到窗下,在草丛间找到了几片未烧尽的纸片,见上面留着娟秀的字迹:“恨你……那果……灵玉……死……”
玉!莫非廖清的死,和玉有关?她恨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自杀前要烧掉这些东西?
张晓泉再一次想到了精神病院中的苗君儒,以及他说过的那些疯话,看来,此事只有在他身上才能找到突破口。
回到警察局后,张晓泉一再提出和苗君儒见上一面,局长表示无能为力,离开局长办公室的时候,他决定用自己的方式,不管能不能够找得到答案。
夜,很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前往洪恩寺的崎岖石板道上,走来了一个瘦小的身影,那个身影时走时停,一副很警觉的样子,上完台阶,来到洪恩寺前放生潭旁边的一棵大树下,蹲了下来。
寺院内早已经熄了灯火,僧人们也都进入梦乡,周围除了几声秋虫的鸣叫外,便是死一般的宁静。
树底下的那个人蹲了片刻,手里拿了一样东西,起身离去。
张晓泉还没去见苗君儒,就又赶到了另一宗凶杀案现场。
死者是一家古董店老板,叫古德仁,在临江路开古董店已经有好几十年了,是个行家,懂货,所以生意一直很不错,不少达官贵人买了东西都来请他鉴定,在古董界也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古德仁就趴在书桌上,被人从左腋下捅进了一刀,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不行了。最先发现死者的伙计,就站在一旁,低着头一副很害怕的样子。从伙计的描述中,张晓泉了解到,今天上午,店里来了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找古德仁鉴定。古德仁替客人鉴定古董的时候,一般都在一间特定的厢房里,从不让伙计进去。通常情况下,鉴定一件古董,花几个小时是很正常的事。
那个女的没过多长时间就离开了,伙计们见老板久久没有出来,觉得有些蹊跷,就去厢房中看,结果看到老板倒在地上,满地都是血。
凶器是一把大号的剪刀,是厢房中的物品,凶手是顺手拿起来杀人的。地上还有一些玻璃碎片,是古德仁手中的放大镜摔碎所致。
依现场的情形看,古德仁根本没有防备那个女人会朝他下手,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杀的。
古德仁死之前,只说出了五个字:“灵玉……那果王……”
玉,又是玉!
考古专家,古董店老板,女人,玉!这几者之间,想必有着很大的关系。
考古专家的死,和玉有关,这个女人带着玉来请古董店老板古德仁鉴定,可是她为什么要杀掉古德仁呢?
那个女人,究竟是不是失踪的程雪梅?
古德仁经营古董多年,见过不少奇珍异宝,能够让他在死之前还念念不忘的,绝对是非同凡品。那块玉,又是一块什么样的玉?
在书桌上方的壁柜里,一张镜框内的照片引起了张晓泉的注意。那张照片是四个年轻人,三男一女,其中的一个是年轻时的古德仁;站在古德仁旁边那个人,竞似他见过的苗永健,从照片上方的年代上,是1923年拍的,绝对不可能是苗永健。
张晓泉拆开了镜框,果然,在照片的后面,他见到了意料中的四个人的签名:古德仁、程鹏、苗君儒和廖清。
难怪古德仁对鉴定古董那么精通,原来他也是学考古的。他不但认识苗君儒和廖清,而且关系非同一般。
廖清因玉而死,古德仁因玉被杀,要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有找苗君儒。在没有找到失踪的那几个人之前,张晓泉没有第二条可选择的路。
夜已经很深了。
前面的住院大楼亮起了一些灯火。
苗君儒仍然坐在窗前,见楼前的空地上,比白天多了一些人影,那些都是“保护”他的人。
两个穿着白衣服、戴着口罩的医生和护士顺着走廊走过来,到了苗君儒的特护病房前。
那两个守护在门口的大汉伸手拦住,其中一个问:“这么晚了,干什么?”
“今天他的情绪不稳定,我们来给他做个检查,”那个医生压低声音说道,“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你们担得起责任吗?”
两个大汉相视望了一下,不再吭声。突然,医生和护士手持针筒,趁两个大汉不防备,一左一右插入两个大汉的脖子里,药水瞬间注入。两个大汉闷哼一声,随即软倒在地上。
那个护士进了病房,走到苗君儒的面前,从口袋中拿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来,这东西在灯光的映射下,呈现出一种朦胧的色彩,苗君儒望着那东西,眼睛顿时大了,露出惊诧的神色来。
那个护士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将东西放回口袋,轻声道:“快跟我们走!”
“可是外面……”苗君儒起了身,神色与刚才恍若两人。
“我们有办法,”那个护士说着,与医生一起扶着苗君儒出了病房,通过楼梯下到二楼,进了一间医务储藏室。储藏室内有一条通道,是进入地下室的。而地下室有一扇门,连着防空洞。
被人跟踪自行失踪重庆市有很多防空洞,都是在抗战时期挖的,日本人投降之后,就被闲置下来。只要进入了防空洞,就可以出去了。
他们刚进入储藏室,从后面跟上来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影。那个人进门后,迅速把门关上,并拔出了枪。
“程雪梅小姐,虽然我查到你和医院内一个姓楚的医生关系不错,但想不到你居然能够进到医院里,还能够把苗君儒劫走!”那人取下脸上的口罩,竟是张晓泉。他刚才在住院大楼那边换了一套医生的制服,混过了楼下的人,在上二楼的时候,刚好看到他们三个人下来。
那个护士转过身,摘掉口罩,露出一张非常俏丽的面孔,正是失踪了的程雪梅。她望着张晓泉:“大名鼎鼎的张警官,果然厉害!”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掉古德仁,”张晓泉说,“而你母亲为什么要自杀?”
“你说什么?廖清她自杀了?”苗君儒一下子又变得痴呆起来,喃喃道,“她真的……真的实现了当初的……诺言……其实……死的人应该……是我……”
走廊内响起了纷杂的脚步声,伴随着几个男人的叫喊。
“你们想把他带到哪里去?”张晓泉问。外面的情势不容人再拖延,那些人迟早会找到这里。
“现在没有时间说这些,要么你开枪,或者把我们抓起来,要么你放我们走!”程雪梅说,“张警官,你不应该插手这件事情的,对你没有好处,你知道外面的那些人是什么人吗?是中统局的人,你惹不起!”
张晓泉其实早就猜到了,局长不让他再查下去,肯定是有内因的。
“我只是想找到答案,”张晓泉说,“我的职责是将案件追查到底!”
“他们在储藏室里!”外面有人叫起来,脚步声朝这边追了过来。
程雪梅的手上出现一把小手枪,她吩咐身边的医生:“楚医生,快点把人带下去,那边有人接应的!”
楚医生扶着苗君儒刚进通道,储藏室的门就已经被人撞开,几个身影冲了进来。
程雪梅手中的枪响了,击倒了冲在最前面的人。其余的人见状,乱枪齐发。张晓泉闪身躲在一个铁桶的后面,避开射向他的子弹。这种情形下,根本没有他向那些人解释的机会,如果不反抗的话,子弹可是不长眼的。他抬手几枪,放倒了两个人。
虽然屋内黑暗,刚进来人一时间还不适应,但张晓泉身上那白色的衣服,却已经成为那些人的目标,子弹几乎都朝他这边招呼。
“谢谢你了,张警官!”传来程雪梅的声音,他偷眼望去,见她已经进了通道,有两个身影正朝那边扑去。他脱掉白色衣服,往旁边一抛,趁着那些人掉转枪口的当儿,冲出了藏身之处,两枪撂倒那两个冲到通道口的人,顺势滚入通道。
还好通道没有台阶,是向下平滑的,宽度并不大,刚好一个人通过。他的身体在地上滑了一阵,落在一堆货物上。
“快走!”前面传来了程雪梅急促的声音。
张晓泉起身,看到前面有些亮光,三个人影打开了一扇门。他刚走开几步,上面又下来一个人,差点儿撞在他的身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他朝那人开了一枪。
刚才程雪梅那一句“谢谢你了,张警官”已经将他的命运和她捆在了一起。他相信,听到这句话的,绝对不止他一个人,那些中统的人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他几步冲上前,拉住程雪梅的手:“程小姐,你刚才那句话,害死我了!”
程雪梅微笑道:“张警官,你开枪帮我,我怎么能不说谢谢呢?”
张晓泉顿时哑口,刚才的情况,要是他不开枪,她会被那些中统的入射成马蜂窝的。
“你不是想知道答案吗?那就请跟我走!”程雪梅顺手把那扇铁门关上,并在把手处插上了一根铁棍,这样一来,里面的人怎么也打不开了。
楚医生一手拿着一个手电筒,一手扶着苗君儒。一行人在防空洞内走了半个多小时,出了一个洞口。张晓泉见洞口停着一辆加长敞篷军用吉普。
这是一次有着周密策划的行动,张晓泉对程雪梅道:“程小姐,看来你的真实身份,绝不仅仅是女记者那么简单!”
“你是跟我们一起去寻求答案呢,还是留在这里?”程雪梅问。
“都到这程度上了,别无选择!”张晓泉说着,上了吉普的后座。程雪梅和楚医生扶着苗君儒坐在中间。
车子开动,向前驶去。张晓泉见开车的是一个很干练的小伙子,旁边还坐了一个拿着枪的中年人,谢志强坐在最后面。他看了一下周围,认出是精神病医院的后山。
“程小姐,你可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了。”张晓泉说。
程雪梅并没有回答张晓泉的问题,却说道:“两天前当我发现被人跟踪的时候,就决定自我失踪了,可惜我没有办法救出另一个人!”
“谁?”张晓泉问。
“苗永健,”程雪梅说,“他被关在白公馆,如果我不失踪的话,也到那里面去了。”
白公馆是关押犯人的地方,失踪的苗永健被关在那里,倒是出于张晓泉的意外,他想到了另外的两个人,难道也关在里面去了?
“古德仁是我杀的,我找他只想弄清楚这块玉的历史,没想到他告诉了我母亲的真正死因!”程雪梅说。
“从现场来看,你母亲是自杀的!”张晓泉说。
“是他逼的,”程雪梅说,“他们三个人,都知道这块玉的价值,苗教授失踪的那几个月,也是由于这块玉!”
“他凭什么逼你母亲?”张晓泉问。
“这是他们几个人之间的恩怨,我也不想知道太多,”程雪梅顿了一下,接着说,“他想独吞那块玉,我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用一把剪刀杀了他,当时他并没有死,也没有叫喊,只要我快点离开!”
“这么说来,他知道你会杀他。”张晓泉说。被害人被杀后,还叫凶手快走的,他办案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
“都是那块玉呀!他们……不相信……不相信我说的话!为了证明那段历史……就跟着那些人……还有雪天……去寻找古墓……”苗君儒低着头,含糊不清地说着,显得很伤感。
吉普转过一个山道,正要下坡,却见旁边的一条岔道上冲过来几辆车,前面的是两辆小轿车,后面跟着一辆大卡车。双方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开在最前面小轿车上的人开枪了,子弹如雨般泼过来。
坐在右侧的楚医生突然“哎呀!”一声,手捂着胸前,痛苦地蜷缩在座位上!
坐在前排的那个中年人拿出一把司登冲锋枪,朝卡车扫去一梭子。吉普下了坡,拐上一条山道。那中年人跳下车,朝他们叫道:“你们快走,我来挡他们一阵子!”
以一己之力想挡住那么多人,张晓泉觉得这人也太自不量力了,他有些想笑,却丝毫笑不出来,看到那人伏在马路边的石头后面,朝卡车开火,心中突然被一种莫名的感动撞击着,那人明知道会死,只想以自己的死亡,换取车上这几个人一点逃亡的时间,这样的自我牺牲,绝非普通人能够做得到。
程雪梅推了一下楚医生,见他的身体软瘫着,已经不行了。她忙用手按节苗君儒的身体,以躲避后面射来的子弹。谢志强趴在车斗里,时不时朝后面开上一两枪。
吉普加快了速度向前冲去。后面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炸,张晓泉趴在后座上,侧身望去,见后面冒起一股冲天大火,当下心中一凛。
“不要……管我……让我死吧!小清……我对不起你……”苗君儒不顾生死,将身体挺直强坐着。
程雪梅哭道:“苗叔,我妈要我好好照顾你!”
“你妈……你妈都告诉你什么了?”苗君儒呆呆地问。
吉普在崎岖的山道上飞驰,暂时躲过了后面那些人的追击。
张晓泉心中暗惊,听程雪梅的语气,她明明知道自己的母亲会死,为什么不去阻拦呢?她母亲究竟告诉了她什么?
他想起了程雪梅说过的那句话:这是他们几个人之间的恩怨。莫非照片中的那四个人还有解不开的个人恩怨?而这恩怨,都与那玉有关?
程雪梅哭道:“她只要我拿这块玉给你看,说你会知道的。苗叔,我也有一点不明白,你一回来就被人控制住了,是怎么把那块玉放在洪恩寺的那棵树下去的,而且告诉了我母亲,要我去拿!”
“她……什么都没有……告诉你……”苗君儒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小清,为什么你连死都不肯放过我?这么多年了,你还在折磨我呀!”
苗君儒的叫喊令张晓泉的心悬了起来,这件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张警官,那块玉是属于人民的,任何个人都别想拥有它,”程雪梅抹了一把泪.对张晓泉道,“你现在还想知道什么?”
“哈哈……”苗君儒狂笑起来,自言自语,“小清,我只想证实我的研究,那果王朝在历史上……是存在的……”
“我什么都想知道,”张晓泉望着程雪梅,坦然道,“你所说的玉,还有他们四个人之间的恩怨,而我最想知道的,就是他失踪那几个月所发生的事情。如果我知道这些事情的真相,那么那些案件就可以找到圆满的答案了。”
“我失踪?”苗君儒一脸茫然之色,“谁失踪了?我是去寻找王陵,那果王的王陵……”他仰头向天,“多少年了,所有人……都认为我的研究……是空的……我没有办法能够证明……她也没有嫁给我……程鹏……程鹏把她娶走了……哈哈……”
苗君儒处于癫狂状态,但从他那断断续续的话中,张晓泉听出了一些端倪。
车子猛地刹住,程雪梅惊问:“怎么了?”
开车的小伙子回答道:“你看前面!”
张晓泉和程雪梅一同望向前面,见前面的山道上出现一溜车灯,正是朝这边来的。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左侧是山林,右侧是嘉陵江,前有挡路,后有追兵,情况万分紧急。
“你们上山,”开车的小伙子说道,“从这边翻过去,只要到达缙云山,就能够找得到我们的人!”
张晓泉清楚,在缙云山一带活跃着几股从华蓥山那边过来的游击队,国民政府多次派兵前去征剿,都无功而返。在重庆市内,有许多从事地下情报工作的人,当局怎么抓都抓不尽,程雪梅应该就是那些人中的一个。否则,一介女流,怎么行事那么干净利索?
“下车,”程雪梅和谢志强扶着苗君儒下了车,向山林而去。张晓泉迟疑了一下,跳下车,跟在他们的身后。
那小伙子启动车子,继续朝前冲去。
“我要……是不去寻找……王陵……他们就不会死……你哥哥他……”苗君儒被程雪梅扶着,口中兀自喃喃自语,“他回国……想报效国家……可我们的国家……已经不是……”
失踪的地质专家程雪天无疑就是程雪梅的哥哥,可是苗君儒怎么知道程雪天已死,难道失踪的那段时间,他们都在一起?包括另一个失踪的生物专家。张晓泉想到,这几个专家聚集在一起,就是去寻找王陵,可是与那块玉又有什么联系呢?
四个人爬了一段路,站在一处山坡上,看到那辆吉普的灯光,在离那些车子不远的地方,冲入了右侧波涛汹涌的嘉陵江。那小伙子那么做的目的,就是要让那些车上的人看到,以为吉普车上的人都已经随车坠人江中了。
“那天……那天……他带一个人来找我……拿出了……我连想都不敢想的东西……是真正的……真正的万璃灵玉……是唯一证明……证明那果王朝的……”苗君儒似乎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中,全然不顾身边的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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