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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丹崖 : 酒馆小情歌(散文)|阅读时光

来源:生活好品牌 时间:2020年12月09日 14:11

原标题:李丹崖 : 酒馆小情歌(散文)|阅读时光

酒馆小情歌

知名作家 | 李丹崖

来源 | 青春在(ID:gh_f887e6203f7d)

我经常去的那家小酒馆,有着昏黄的灯光,像极了王家卫电影中的场景。

酒馆喜欢放胡德夫的歌,常放的是那首《匆匆》。在这家泛着旧报纸一样色调的酒馆,一架旧式钢琴前,作者一个体态微胖的男人,时而还会唱几句:

初看春花红,转眼已成冬,

匆匆,匆匆,

一年容易又到头,韶光逝去无影踪。

他的声音沙哑,听起来就是老烟嗓,但是,很有沧桑感。

有几个小姑娘是他的歌迷,经常会端上一杯红酒送他,他不语,报以微笑,继而还唱他喜欢的歌。

一天,小酒馆里来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戴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她给钢琴前那个男人敬酒,请了他五杯,却不愿让人知道是她请的。

女人说,她年轻的时候就倾慕这个男人。那时候,男人是音乐学院出名的才子,弹得一手好钢琴,很多女生追着约他吃饭,但他总是很酷。那个时候,还在流行用蘸水笔签名,女人曾端着一瓶碳素墨水希望男人能给她签个名儿,哪知道,男人偏偏不给,左右躲闪的时候,碳素魔术洒了,泼在女人刚买的裙子上,女人哭了,哭她刚买的裙子,一会儿又笑,笑那墨水再难看,也是男人给她留下的纪念。

女人说,那裙子,至今她还保存着。

有人问,他现在唱的歌还和以前一样好听吗?

女人说,好听是好听,但是,同样是这歌声,我却不想追着他签名。

你怕再弄脏一条裙子?

不,一条裙子何足挂齿,我是说,我能从他的歌里听到岁月的安宁。听说他结婚了,女儿已经上大学。这样的男人心如磐石,这样的歌声仿佛放了精神的安定片。

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女人去过这家小酒馆。

倒是有一天,我听钢琴前的那个男人长了一首歌,陈升的《恨情歌》。在歌曲的留白部分,男人说,他要把这首歌送给自己多年前在校园里错过的一位女孩儿。很多年前,他怕她,走路都躲着她。多年以后,他才知道,原来那时的怕她就是爱她。

听到这个故事,我不知道男人说的那个女孩是不是当初弄脏裙子的那一个。

我只在心里默默希望,希望就是她,至少她当年的痴没有枉费。

不久,城市里的广场扩建,小酒馆也要拆迁,我跟着拆迁队跟踪采访的时候,在小酒馆的门前,再次遇见那个女人,曾经被男人弄昂裙子的女人。我想上前去告诉她,那个男人或许是爱她的。

正想走上前的时候,小酒馆里飞奔出来一个小伙儿。小伙对女人说,老板,都收拾好了,只待搬迁公司的车一到,就可以装车了。

我一愣。原来,她一直站在那个琴师的后面。

【作者简介】 李丹崖,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安徽省作家协会理事,多本畅销期刊签约作家。曾做过报刊编辑,现供职于电视媒体。1998年从事创作至今,发表近200余万字,近百篇文章入选各种图书、年度选本和公务员考题等,曾被《阅读与鉴赏》杂志社评为"24位中考热点作家"之一。代表作有《不出鞘的心灵》、《扬眉欢喜,低眉自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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