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散文:乌米的记忆
原标题:乡土散文:乌米的记忆
有人说,世间食物千万种,各有其滋味,能多品尝到一种,便是多了一个人生的幸运,能把这种情怀运用得如醉如痴的,便是美食家。其实,能多尝少尝,并不能代表什么,反正人人都需要吃喝,真正能让你吃过并且永远不能忘记,永远都不会释怀的,那才是味蕾上的幸事。
如今鱼鲜、肉鲜尝得多了,便会想起从前;川味、粤味吃的久了,也会唤起昨天。难道世间的美食,都比不上童年的记忆?中秋买月饼,马上就能想起老“五仁”;盛夏暑难耐,多么盼望大街上重启白糖冰棍吆喝声?对于绕阳河畔的孩子们来说,远走他乡的日子里,只要有空闲,都会想起家乡的亲人,想起儿时的伙伴,想起苦读的同床,也会想起入秋之前,拿着镰刀,挎着菜筐,冒着“秋老虎”的火热,游走于密不透风的庄稼地,头都晒冒油,脖子痒难受,胳膊和腿上,都被庄稼叶子“割”成血道道。
浩瀚的青纱帐,哪片儿都是闷,又闷又热汗淋漓,又饥又渴经常的,口干舌燥再难受,也不能回家,菜筐没装满,就是任务没完成,来自家家父母严肃的规定,再苦再热也得挺,有些饥渴难耐的伙伴,就一边剜菜一边找“食物”,“黑天天”、“老瓜瓢”、“酸不溜”、“哈力根儿”,都成了分享的美味。而那些美味里,最容易找到的,便是夏末高粱地里的“乌米”。
世间的万物,都是相对存在的,胡桃科栎树上长了菌,便是猴头菇;桦树上长了瘤,便成了“松露”;高粱种子若是被黑粉真菌所感染,高粱苞便长成了“乌米”。“乌米”不是米,是生了真菌黑粉病,长了“乌米”的高粱苞,就再也没法结高粱了,并且这“乌米”真菌,也会感染,一旦它成熟,染给周边的高粱,来年种下去,会结出更多的“乌米”。
“乌米”的长相,和高粱苞很像,仔细分辨,稍微有不同,绿色的苞皮下,略微显柱状,轻轻捏一捏,比高粱苞硬,也比高粱苞密实,娴熟的庄稼人,一眼就能判别是“乌米”,捏也无需捏,碰也无需碰,综合判别不会错。“乌米”是个好东西,生能吃,肉感足,淡淡清香味,口感特别好,扒开苞外皮,直接就能咬,清新的清香中,还略微带着点甘甜。走进高粱地,剜菜割草之外的目的,就是为了它,把“乌米”从秸秆顶端掰下来,伙伴们把这个简单的过程,称之为“打”。
“紧身衣,绿帐篷,里面住个白胖子”,绕阳河周边的孩童,都会念类似的歌谣,打“乌米”的最关键,就是辨别哪是高粱苞,哪是乌米苞,都穿紧身衣,都住绿帐篷,关键里面得住清香的“白胖子”,嫩白的外皮里面,是灰白的乌米肉,每个饥肠辘辘,或者青涩活力没处放的,都想多多打点乌米吃,因为它还能蒸,还能煮,还能与鱼鲜肉鲜一起炖,越是煎炒烹炸越好吃。
于是那些孩子们,自编自演顺口溜,自导自谋打乌米,手舞足蹈曰:顺着垄沟走,仰脖往上瞅,左手弯秸秆,右手掰下来。打一个,然后再去下一个,十个八个扭成捆,连叶带苞别在裤带上。十捆八捆缠腰上,挺胸抬头回家了,菜满筐,肚不饿,还给弟弟妹妹捎许多,那个美,满满的。坐在炕沿边上,或者坐在外地儿,专挑嫩的吃,扒(剥)开乌米皮儿,露出嫩嫩一颗乌米棍儿,从尖儿咬起,当零食当点细,如果打的乌米多,或者乌米稍微老了点,母亲就会把乌米放笼屉,蒸熟就蘸盐水吃,那是另外一个味儿。
一眼就能辨别的,也会手把手教眼拙的,你得这样看,先记住高粱苞,究竟长的啥模样,看仔细,记脑海,然后再去发现与其不同的,初时捏,后期看,千万别去掰开验,掰开一个高粱苞,那棵就会秋天不结粮,白瞎一棵好高粱。然而许多更小的孩子,也馋乌米香,趁着家人看管没到位,三三两两溜进高粱的地边儿,人没高粱秸秆高,仰脖也难看到乌米苞,于是大致找点差不多,压弯高粱偏掰高粱苞,一个两个失望后,寻上几个已经开苞老乌米,弄得满手满嘴都是黑,然后盯住那路过的下地人,把人家打来的乌米要几捆。
乌米长出那段时间里,所有孩子都会痴迷吃乌米,生着吃,煮着吃,蒸着吃,甚至裹在青菜当汉堡,蘸在酱里充生鲜。吃乌米,嚼“甜杆儿”,轰鸡赶狗都跑着,就是不知道啥是愁。没有红烧肉,没有白斩鸡,却把一个秋初的记忆,都印刻在灵魂中。长长的土路,一片接连一片青纱帐,一帮又一帮淘小子,钻进高粱地,剜菜忙,打乌米更忙,高粱叶上的“白灰儿”,也把一个个汗流浃背的,都染成了杨四郎。
人生百态,都要品尝苦辣与酸甜,那些当年延伸过来的情结里,就是人生最宝贵的财富。他能把人生路上的种种回味,一下子拽到从前,再拉回现实中,反反复复的提炼,也让你的善良与纯真,再一次提升,并荡涤你的身心,如秋水绵绵。
审阅:故道一沙
简评:文章将“乌米”写得很细,一种情感的自然流露,很具童趣。
作者:赵雁明,满族,高级讲师,大学本科,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 中国乡村杂志会员,喜欢写乡土文章,热爱祖国热爱家乡,有部分文章在报刊杂志发表。
编辑: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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