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社@澳洲分社】青梅竹马 文/齐德喜
原标题:【云天社@澳洲分社】青梅竹马 文/齐德喜
主编:璐珺
主编寄语:
感谢齐老师的信任,帮他整理并编辑文章,故事情节简单而温馨,感情纯粹,字里行间具有生活的气息,能够让读者产生共鸣。
青梅竹马
文/齐德喜
论辈数,她比我大一辈,我应叫她小姨;论岁数,我比她大一岁,我78岁,她77岁。童年和少年的她疯、野,时不时的剃个光头。我从未剃过光头,至少剃头时留几撮毛。每年端午节早早起床,两人肩并肩,手拉手,一起上北山,爬到山顶极目远眺齐声大喊大叫,凝神聆听山谷传过来的回声。下了山打闹一阵子,两人采摘萨日楞野花, 她边走边摘,嘴里哼唱着民间熟悉的山曲, 回来的路上挖取艾蒿草挂在两家的门槛上,说是吉祥鸿运来。到了夏日, 我们一起在河水里戏水摸鱼,有一次,不慎游到深水处差一点溺水出事,有时候,我们也到周边树林里抓蛐蛐,扑蚂蚱,还有那些叫不上来的小动物,一起带着小狗在沙地里追捕跳兔,玩疯了的两人不知道回家,两家大人寻人启事般到处乱找,有时候,晚上和其他小朋友乱打乱闹,捉迷藏,在黑暗处满地打滚地成了灰头土脸 。
到了金秋丰收时节,两人捡庄稼路边被阻碍物挂下来的农作物余头。冬天下大雪,两人带马尾做成的套子和小米,不顾凛冽寒风刺骨,在白皑皑野外雪地里扫除一片空地,下上套子,撒下小米,以此诱惑山鸟,鹌鹑,沙半鸡等上钩被捉,带回家放进小布袋里等候斗鹌鹑,自娱自乐。
有一次,我们去树上掏鸟窝取蛋,急得鸟妈妈及其家族鸟群团团飞来飞去叽叽喳喳乱叫,我们顾不得理睬 ,我只顾在树上忙于找鸟蛋,她站在树底下指手画脚乱指挥,还不停地大声喊叫,对话沟通淘鸟蛋的进展情况。有一次,我在树洞里伸进一只手,感觉手冰凉冰凉的,伸出手来一看,不是小鸟,妈呀! 原来是一条花蛇,把我吓一跳,赶紧甩手往下扔,站在树底下的她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吱哇乱叫。
那时候的我们几乎形影不离,一起玩,一起捡柴,背柴回家烧火。时间长了,小朋友们拿我们取笑,说我们配对了像小夫妻。当时年龄小忍耐不住取笑,一听气打一出来,骂他们狗崽子,混蛋之类的话。
不过还真惹出事来,是什么回事呢?我穿的乱鞋头子磨出漏洞,且不说漏脚趾头,上野外让蒺藜扎刺伤脚疼,走路一拐一拐的不方便,她便把自己的白花鞋染成黑色拿来让我穿,不知何故走漏风声,传出去让小朋友们知道了,这还了得! 后来,不管有没有人,不管什么场合,一见到我们两人,他们就喊:“花黑鞋配对了,花黑鞋配对了。” 这事儿传的满城风雨。我听了面子上不好受,于是火帽三丈地怒气冲天跟人家厮打起来,打得头破血流奋不顾身。于是,她强把我拉到一遍,说:“行了,别理他们,走!” 我还不甘心似地回头边走边怒视他们。
现在,回想起那段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日子,借助满城风雨产生朦胧的感觉,逐渐彼此似乎结下了青梅竹马,不好意思的感情,无意中向两家透漏了心意。差辈数了,这还了得,没上没下乱来,天理不容,两家大人感觉不对劲。然后,两家大人经过商量,决定把她弄走。非常突然,她就不见了,被打发走了。我全然地蒙在鼓里,完全地不知道,她人在何处?
这是什么封建理教,可恶的怪理异端邪说,封建腐朽的理念统治幽灵般社会观念!人在哪里?大人的事不敢发问,只好使然! 据说,她临走之前哭了好几次,哭着启程离开了这小山村。
转眼冬天到了,北风嗖嗖使劲地吹,听着,树上的小鸟吱吱地鸣叫不停,我还怪想念她! 是那陈腐理念害了人。一别花开花落,春夏秋冬,一年又一年,过了许多年,没想到,在1962年9月,在呼市旧城五塔寺旁边,我们两人巧遇。那是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激情从胸口往外涌动 ,无法用语言表达。那时,她已经结婚,孩子都1岁半,我考入内蒙师范学院,上大学。
1964年她和丈夫离婚,原因不是我的出现所致,因为什么,我不知道,她不告诉我, 我也不问。她妈骂她不该离婚,好好的日子不过。她经常偷偷地跑到师院来看我,给我送来好吃的,
我那时上学很穷,她还给我钱花,因为她常来看我,赵志坚问我:“ 何人?" 我答:“我小姨” ,因已离了婚不碍事,她的妈我叫二姥姥。她怂恿我:“你跟你二姥姥提亲” 我没这个胆量,不敢提,她更不敢。就这样一来二去折腾了好久,拖拖拉拉,时隔2年后,她和广东人结婚调离呼市移居深圳生活。前几年,小姨夫患癌去世,成为空巢老人,她身边虽然有2个儿子,但她独身一人过日子,每年夏季来呼市避暑。她前夫是上海人,他们生了一个男孩,快60岁了,至今在澳大利亚的悉尼当修理汽车工,她还去过澳大利亚看她和前夫的儿子。
如今,我也快80岁的人了,她比我小,很难开口叫一声小姨。我们俩人的姻缘轰动了小山村,轰动了两个家庭。
我三弟如今还说:“远亲,又不是一个血统”。其实,不愿叨咕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只是话赶话扯了起来,亲戚见了面也不提此荒唐事,大家虽不说,但心里都跟明镜似的。私下小姨她发微信批评我:“我个人从小觉得你是个老实人,太老实,还有些书呆子气,胆子又太小,所以后来你的一切受到一定的影响,否则你在我的眼里那更是最完美的!
她当年是哭着离开了小山村,60多年了,沧桑巨变,没回过一次老家。我把我们小时候经常戏水的小桥流水视频发给她,小桥依旧,流水依旧,水声依旧,只是人去未还。
作者简介:
齐德喜,男,蒙古族,中国内蒙古通辽市库伦旗人,曾经当过中学英语教师。1982年任专职英语翻译,技术职称为译审。包钢矿山研究院公职。包头钢铁(集团)公司英语首席翻译。曾多次因公出差赴美国、英国、墨西哥、意大利、芬兰、澳大利亚和尼泊尔等国。多次为国内外技术,稀土贸易谈判,调试重型装置设备做口译笔译工作。曾任包头钢铁(集团)公司翻译系列职称评审委员会主任。内蒙古翻译工作者协会理事。历任包头市翻译协会会长。包头师范学院和包头钢铁学院客座教授等。
代表作品:翻译出版中篇小说《那年秋天》,《彩云》和《双影案件》;出版发表散文 《黄山游记》 《西藏见闻》;著有纪实文 《海外印象记》;撰写论文《翻译实践论》和《汉英矿业科技词典》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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