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文明和现代科学在此相遇!西西全新小说《钦天监》出版
原标题:古老文明和现代科学在此相遇!西西全新小说《钦天监》出版
香港作家西西的全新长篇小说《钦天监》中文简体版近日由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这是继《鹿哨》《我的乔治亚》之后,西西创作的第三部历史小说。
3月20日,“在历史的天空放风筝——西西新书《钦天监》中文首发”活动在码字人书店举行。著名作家李洱、著名文学评论家杨庆祥和青年作家笛安一起,解读西西新作,并从中透视香港文学特质。活动由《钦天监》责编刘盟赟主持。
新书首发式现场 左起:杨庆祥、笛安、李洱、刘盟赟
砥砺五年的长篇写作
明末清初,一个风云突变、充满悲欢离合的时代,以观天象为业的周家从南京迁居北京,周若闳子承父业,进入钦天监学习。
小说把背景设定在康熙年间,刚刚经历改朝换代剧变的中国,同时迎来新思维的挑战。东方占星术、周易、史学,与西方天文学、几何、数学、地理学……中西思维方式的交流和碰撞,充满智性的趣味;史料、圣旨与奏折、明清笔记、传教士的日记和回忆录、文学家作品片段、历史公案……各种文献巧妙穿插其中,塑造出复杂多维的空间。
在小说后记里,西西透露,《钦天监》断断续续写了五年多。她不用电脑,右手神经因为患癌后接受电疗受到损伤,无法执笔,只能用左手书写,写得很慢。一边写,一边搜集资料,订购参考书,堆起来“应不少于一丈高吧”。材料多了,便需要消化。“像一堆黏土,捣匀后,如何捏成泥坯,经过阴干,再加以彩绘。”西西的做法是,先定了故事的框架,那是主干,然后尝试让枝叶自行舒展。2016年,为了写小说,她专程来北京参观慈宁花园,登上古观象台,还去了北京天文馆,重访三大天主教堂。这趟行程,让西西觉得“有一种靠近历史的幻觉。”
“写康熙的历史小说很多,但写康熙一朝的钦天监,我还没有读到。五年来我边看边写,不断有新的认识、新的想法。”她写道。
钦天监酷似霍格沃茨学院
笛安在大学时期读过西西的小说《我城》。在她的印象里,那不是一本以情节为重点的小说,其中充满了形式和语言的实验。这让笛安以为西西是一位很先锋的作家。
与《我城》相比,《钦天监》采取了截然不同的叙述方式,如此缓慢从容,如此专注于正在发生的故事,让笛安感到十分惊喜。“可能当一个作家的创作历史足够长,作为读者有一点很幸运,就是能见证到一些革命性的改变。”
新书首发式现场
笛安最喜欢的是小说前半部分,读到一群小孩在钦天监里学习一项新鲜技术,她脑子里总浮现出《哈利·波特》的霍格沃兹学院的场景。“这一群小孩是被挑选去的,到了钦天监这样一个神秘机构,他们学习的是当时大清朝只有这几个人会的一项技术,就是看星象。”
“西西以一个孩子的视角,以孩子在感知世界的时候的那种非常原始的方式,讲了一个古老的文明和现代科学的相遇过程。”笛安说。她认为,作家正是在以这样一种方式,告诉我们“现代科学”的来处,它从钦天监开始,从夜观星象开始,它在传入之初跟迷信的东西掺和在一块儿,到后来才逐步剥离。
一种雅正的书写风格
李洱在新书首发式上提到,《钦天监》对老北京文化的展示,对清代老北京各类风俗的描述都非常精彩。比如书里提到“天上的紫微星,地上的紫禁城”,以及那一则传说:紫禁城的角楼设计参考了蝈蝈笼子。
“这个如果让我写的话,我会浓墨重彩地写,《诗经》里面对蝈蝈这种鸣虫是有很多的解释的。但那些比较繁复的部分,西西女士都把它过滤掉了。”李洱说。
他指出,大陆作家习惯于把一个历史时期和一个人的整个生命、生活的经历作对应,就像天上的一朵云对应于地上的一个人,但《钦天监》不作对应,而是进行了某种“松绑式的描述”。“读这本书所获得的那样一种宁静的心情,和中国大陆作家的那样一种紧张感之间是差异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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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到西西作品的此种特质,杨庆祥认为,对中国台湾地区和中国香港地区的作家而言,四书五经、唐诗宋词的谱系一直没有断过,所以他们的文化品味里面一直有一种非常清雅的、源自《诗经》的雅正风格,“乐而不淫,哀而不伤”,很少见到“极端”的美学。而以50后、60后为代表的中国大陆作家,基本上是一种“极端美学”的写作,他们在作品里会直面历史的血腥和残酷。
因此,《钦天监》既适合成年人阅读,也是适合中小学生看的书,相比于《城南旧事》,它包含了更多的知识,更多的美,具有相当大的教育功能。杨庆祥举例道,如果将《钦天监》和《丰乳肥臀》相比较,显然前者更适合文学知识的传播和美学感觉的培养。
探究香港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针对李洱谈到的西西处理历史题材的方式,刘盟赟表示,西西在面对历史的时候,总是像“放着一段很长的风筝线”一样去看问题,相对比较轻松,某些人们普遍认为很重要的题材,在她那里变得没那么重,或者说举重若轻。
目前为止,西西真正意义上的历史小说只有三本:《鹿哨》《我的乔治亚》和《钦天监》。《哨鹿》聚焦在乾隆年间,写的是乾隆去木兰围场出狝,被刺杀的故事。《我的乔治亚》写的是英国18世纪乔治亚时代的“娃娃屋”。“她其实一直关注的都是18世纪的中国或者英国的历史。”
新书首发式现场
西西为什么会聚焦在18世纪?刘盟赟认为,其实在这几本书里都隐含了一条线,就是她想探究香港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我”到底是从哪里来的。《钦天监》里提到马戛尔尼访华,那是中英之间的某种直接的见面,可能就是某一种草蛇灰线。
“所以,我们看到的其实是一位把线头拽在自己手上的香港女作家。她在想象,我到底从哪来的,这个小岛到底是从哪来的?这其实是一以贯之的。在西西70年代以来的小说《我城》、《飞毡》里,其中有一个飞在天空中的城市,那就是她对于历史写作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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