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红梅:坐在四月的枝头|散文选读
原标题:张红梅:坐在四月的枝头|散文选读
坐在四月的枝头作者|张红梅
来源:灵秀师苑风(微信公众号)
阳春四月,空气中暗香浮动。
驱车向黄河边进发。起始,路是好路,宽而直。驾车的气定神闲,坐车的神闲气定,一车人一边唠嗑,一边四下里打望。
谁家的春意这么喧闹,一枝杏花出墙来。白色的花朵,密密匝匝的,在眼眸里,开成一阕流云。呵,还有一株早熟的桃花呢,你看,她羞羞答答,欲抱琵琶半遮面,说不出的风情万种。那紫的是什么花?搜索枯肠,也找不到合适的影像与之匹配,反正知道她漂亮就是。
村落很快被疾驰的快车抛在身后。视野里不断变换着春天的图纸。
绿的是麦苗,绿得齐心协力,绿得小心翼翼。远远望去,像一块块盈盈的翠玉,恨不得揪下一块,系在腕上,颈间。黄的是油菜,黄得泼辣、贵气,黄得张扬,大有满城尽是黄金甲的气势和排场。加之裸露的大地色,点缀其间的桃花杏花,整个乡野,宛如一幅幅绝美的山水画,清新可人得似乎轻轻一掐,就能汪出一眼泉来。
孩子们只顾一叠连声地找花,找树,甚至对过往的车辆行人,也一径表示好奇。是啊,整天蜗居在水泥森林里的他们,哪里有机会释放自己的童心呢?瞧,几只长尾巴的灰衣喜鹊,扑棱棱从道路的这一边飞向另一边,孩子们又是一阵欢呼。
远处山峦层叠,像一条条波浪线,虚虚地在眼前漂移。他们深浅不一的颜色,倒真像泼墨的中国国画,自然恬淡,充满意蕴。
终于,车子爬上了盘山公路。转弯极多,车子一直小心地贴着右边走,山势陡峭,都是急转弯,就怕一不小心与对面过来的车子狭路相逢。好在老公的驾驶技术还算靠谱,一路攀援下来,渐渐地,我们已不知不觉到了山顶了。
回望身后,一览众山小。来时的路,像一条盘踞的蛇,原来我们就是这样盘旋而上的啊,孩子们瞪大了眼睛,还捎带吐了吐舌头。出发地,早已成为遥远的过往,再明确的指画,也只能是虚幻的一点。喏,那个,那个……,呵,我们的语言何其笨拙!
转身看山吧,这陡峭的山,堆积了历史的声音,轰隆隆的风声,丛山的腹地传过来,让人有点心悸。我们所行驶的路,就是大山的内脏啊,眼看着两边山上的岩石仿佛有松动的迹象,我们都无端地担忧:假若一旦发生地震,这条路线该是多么危险!想起汶川大地震,心上不由黯然起来。
从山顶往下走,依然是峭壁林立,偶见水流,分外清澈,想来也是泉水。泉水与一般河水的最大区别,莫过于听声音。我以为泉水胜在音质的通透和灵气,就像一个妙龄女子若是生就一双顾盼有神的眼睛,就更见韵致一般。那种环佩叮咚的水声,听在耳里,如天籁,似梵音,荡涤心胸,滋生养分。俗世的尘,旋即一点点散去,整个人似乎也提升了一个层次。这般独特的感受,源自于我的个人体味,实在属于张氏瞎掰哈!
前方突然滞涩,疾驰的车流全都静静地泊在路中间。不断地有人下车打探。原来前方正在施工,需要等候片刻。等就等吧,孩子们早已迫不及待想下车放风,更主要的是路边山沟里正有一条水流经过。这对于一直痴迷于抓螃蟹的孩子们来说,无疑是好事一桩,他们忙不迭拿出渔网,小水桶,找一处比较平缓的地方下去,直扑水边。
水边早已零星驻扎着几个抓蟹人。孩子居多,大人都是保镖。鹅卵石上,此刻应该沾满了渴求的目光,那些可怜的蟹兵虾将们,该怎样逃脱早已布下的这些大网?呵呵,这个似乎并不劳我们费心,它们自有自己逃生的妙招。因为孩子们并没有满载归来,小小的水桶,因为只有几只小小的蝌蚪和一两只小得可怜的螃蟹,显得格外空旷。
路通了,车流继续。原来是一些工人正在网山。那些我刚刚担心被风吹落的石块,此刻已被一张大网牢牢地包裹住,远远望去,像穿了一件网格褂。春天了,那些褴褛的衣衫,也许早该舍弃,换上一件时尚的衣衫?
这样的施工一路上遇到不少,每次都要耽搁一小会儿。好在时间并不是十分漫长,也还可以承受。
一片片杏林从眼前飘过去了。
一片片桃林从眼前飘过去了。
一片片油菜花从眼前飘过去了。
我按捺住想下车和它们叙旧的念头。因为时间和地点都不允许我们走走停停了。忍痛割爱,虽然频频回头,却仍然是义无反顾地往前走。
前方就是传说中的黄河了。
它宽宽的流域,烟波浩渺。河面上游弋着一些机械船。河水两岸,姹紫嫣红,这种浪漫的场景让我很难把它与黄河咆哮中的黄河联系起来。
因为想近距离观赏黄河的容颜,车一直在行驶。
桥那边是什么?好奇心总是引诱我们改变行程。追踪让我们继续向前。
过了桥,就是另一个地界了。河这边是河南,到了那边可就是山西了。想起诗经里的句子: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人家守着一条长江闹相思,咱却可以望着黄河追过来,到底是时代的进步了哈!
路况俨然不如河南路况了。老公感慨;这山西人的路可真比不上咱的路质量!坑坑洼洼,一路颠簸着,也一路兴奋着。兴奋归兴奋,可毕竟是生路,也难免误入菜花深处。
油菜花深处,是一个小村庄。肚子饿了,却并未见到依依墟里烟。一行人下车,想到村庄去一探究竟。
村庄貌似经历过一些灾难。一些坍塌的院落废墟上,似乎还留有洪水冲击的痕迹。也有几户房屋比较气派的,却也是铁将军把门。难道这真是一座荒村?像聊斋里的某些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村落?
带着满肚子疑问继续深入村落。路遇一位牵着老黄牛的老者,老人告诉我们,村里人都搬迁了,因为怕洪水来袭。就连刚刚落成不久的新学校也成了一座空城。问起老人为啥没跟着搬迁,老人说,急啥呢,住习惯了,洪水来了总是有先兆的,等危险了,自然会撤离。
目送老人和他的牛慢慢消失在村庄西面,我们转身继续东走。
呵,一块油菜地,花开得正艳。花丛间蜂蝶翻飞。突然我的目光被一样东西吸引。仙人掌。好大一群仙人掌啊!它们长满了高高的土埂,成为一堵天然的仙人掌墙。谁种的它?主人又去了哪里?
站在村东高地上,还能望见对面的黄河以及河岸上绿油油的麦田和黄灿灿的油菜花。它们在我的镜头里和谐対语,很田园,很诗意,很唯美。
掉头往西,想看看这座村落还剩下些什么。
到处都是支离破碎的房屋尸骸,它们像一帧帧黑白照片,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悲欢离合。一位老婆婆,孤独地坐在高高的台阶上,正午的阳光,打在她满头银丝的脸上,有着油画般的质感,她让我想起这幅油画应该叫做:母亲。守护着家园的母亲,孤独而坚强的母亲,悲伤而幸福的母亲。
真的饿了。实在不能再这么漫无目的地游逛下去了。本来一心想品尝山西的面食,看来走的方向不对,遇到的一些饭店不是打烊就是早已关门大吉。于是,一行人重又杀回河南,到黄河边吃鲜鱼去。
鱼,确实是鲜鱼。只是等了很大一阵子,才侯到吃饭的桌子。这顿午餐是在午后大约2点钟在一条游船上吃的。两条鲤鱼,几条鲫鱼,手擀面。味道不错。
吃饭的当儿当然不会忘记欣赏景色。山环水绕,谁的气势不是十分浩大,印象中的黄也有些名不副实。因为我看到的黄河实际上波澜不惊,碧波荡漾。或许是沉淀的缘故,或许是黄河的变异,那种九曲黄河万里沙的可怕场面我并没有见到,这是一种幸运还是遗憾呢?
回程,比来时快得多。到家已是华灯初上。一旦从自然中抽离身子,倦意就来了。四月总是很轻易地把我的肉身和灵魂随意搬运,一些花香和鸟鸣住进体内。我坐在四月的枝头,春意饱满。
作者简介
张红梅,女,笔名文竹若风。文学作品散见于《奔流》《牡丹》《辽河》《思维与智慧》《华夏散文》《散文诗选刊》《河南诗人》等纯文学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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