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拉图床上的爱情
原标题:柏拉图床上的爱情
我所经历的爱情都是可悲的、无助的、绝望的,尽管如此它依然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事情。
“我们不合适,我对你没感觉……夏磊,你别那么固执好不好,我还比你大八岁,你想想等你30的时候我就是快40的老女人了。”
“我不是孩子,我就是想要你,和你在一起。”
“不可能!”
这是我和夏磊,一个21岁的男孩在对“能否在一起”的事情进行的第N次讨论,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讨论时间比较长,进行了5个小时,而且是在深夜开始的,以我的年龄很难相信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躺在一张床上只是说话说了一晚上。但我们的确如此。
夏磊是我们公司新来的员工,刚大学毕业,用小女生的话说他就是一迷死人的小帅哥。我认为男人最没出息的就是长得帅,帅让人忽略这个人其他所有的优点。何况以我的资历和年龄平时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都与他几乎没有交集。
我在经历了上一段鬼死般的爱情后就不再相信爱情了,对于男人我只谈恋爱不谈爱情,我不投入更不求回报,我不会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停留过多时间。因此在任何一个男人面前我都不会失去理智,无论他们在我面前搞什么花样。我以为我会这样一直生活下去,一直到死,乐此不疲。
我们就是这样两条无辜的平行线,魔法般地居然有一天重合了,懂这个魔法的家伙就是酒精。
公司开年会,晚宴上大家无论是因为忙碌一年获得大奖而高兴还是因为努力最后没有被公司认可而沮丧,总之觥筹交错的一瞬间脸上除了醉意再无其他。酒过数巡后我体力不支看到不远处有一个沙发,头不抬眼不睁地就扑过去,听到一声微弱的惨叫,原来我扑到了夏磊身上。
通过交谈我们了解到我们俩都是用公司的酒在给自己的情感买单。其他的话我都没记住,就记得当时他揽着我的肩膀说:“考虑我吧!说实话我真觉得我不错!”我用力地抱住他:“我会考虑的,我觉得你真好……”话还没说完他就被一群小女生拉走了,我周围的空气还留有他身上的范思哲香水的味道,我手上还有他身体的温度,他回头望着我,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那天星期二。
“那天我胡说八道的,我喝多了,不算数的,你不能要求一个喝多了的人对你的爱情负责。”我大声地朝夏磊嚷道。
“但是我认真了,那天那一刻我觉得你很美,你就是我要找的生活一辈子的人。你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我回头看你的时候它们告诉我你喜欢我。”
“我们不合适!喜欢和生活在一起是两回事。你如果想要恋爱可以找个年轻活泼时尚的,你如果想结婚可以找个安分的,干嘛非盯着我这老大不小又不想结婚的女人啊?我们真的不合适……年龄差距让我们有代沟。如果没有年龄代沟我们会交流了4个小时还没结果?”我的脑袋已经开始缺氧了。
从那次年会后夏磊开始跟我在MSN上聊天,讲笑话,约我吃饭,打保龄球,我都当是同事之间的正常交往,知道他开始莫名地关心我,给我打电话,发短信,一个恋爱中的男人才会做的一切他都在尝试做着,理智告诉我应该拒绝这个男孩,但是心理却有点不忍,被一个那么温柔体贴帅气的男生天天关心着呵护着的感觉真的很好,我也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小女人的虚荣心我也有。
女人也许都这样,到了一定年龄就会体会到,只要有人肯给机会她们没有一个不牺牲自己的。
我必须承认在我孤单地在外面一圈又一圈转就是不想回家的时候,我自私地想到他,想让他陪我,给我讲笑话,陪我吃东西,把我送回家,只是送回家而已。他告诉我,我总是让他失眠,但是我想他真正想说的是我是一个不和他上床却总让他失眠的女人吧?每次想到这里我都会偷偷地笑,他没问我为什么,只是陪着我傻笑。
有时候我想我是自私的无耻的,我欣赏期盼过他年轻的肉体,我不苛求他和我精神灵魂的交流也是因为我只看重他的年轻,他的纯洁。这种感觉很美好,我不想破坏它,在床上破坏它。如果是爱情曾经伤害过我,那么在面对夏磊的时候我更像一个带着欲望的复仇女神。
我的虚荣心我的占有欲在驱使我去和他看电影,游泳,逛街,郊游,和他去做一切恋爱中的人们去做的事情,他偶尔会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拉着我的手久久不愿放开,我也会在不舍放开的同时撇开他的手,每次送我回家都只是送到门口我转身就钻进电梯从不回头看他或者请他上楼。我既舍不得又不忍心还有顾虑除了我对情感的绝望更多的是我们年龄的差距让我止步。
他带我去看他踢足球,他踢得很好,勾起我对一切青春美好事物的回忆,他进球后向我挥手高呼,我只是微微点头示意。我想我不能像小女生那样跑过去给他拥抱,也不能连蹦带跳地像小兔子般地扮可爱叫喊他的名字吸引他的注意,我想我做不出来。
周末我们逛街,在一家银饰品店前我被一枚素雅的指环吸引了,当我回头找他时,看到他举着那枚指环示意要帮我戴上:“这个是你喜欢的,送给你,以后我会送个带漂亮钻石的给你!”
“谁说我喜欢了,我不要”我转身走掉。他站在原地没动,在我走了大约10几米后回头看,他还在远处拿着戒指,姿势神态都没变……我知道他要干嘛了,我开始往回走。
“我就是想给你买一枚戒指,怎么了?我喜欢你……”他声音大得几乎整个商场的人都能听得到,我们平时不经常逛街就是怕被同事看到,我更不想别人在我背后指点说我老牛吃嫩草,我走到他面前夺过戒指拉着他就往外走。
我从来没有戴过那枚戒指,但是我用一条白金项链串好将它挂在脖子上了。
他无数次地问我“你为什么不结婚?也不找男朋友,难道不是为了等我吗?我出现了,你还等什么呢?”
“我不结婚是因为我没有男朋友,我不是不找男朋友,而是好白菜都让猪啃了。”
“我觉得我比白菜好,你为啥不啃我?”
“你骂我是猪,你不想活了”我追打他……有时候想想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自己的呼吸都是那么年轻,年轻真好!如果10年前就认识他,结果会怎样呢?男人成熟真的和年龄没有关系,我偶尔也会这样安慰自己。
“夏磊我求你了,我说不动了,今天我们能不谈了吗?我累了,也困了,你要回家就帮我把门从外面锁好,要是不回家就找个地方也睡一会儿吧。”
“你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睡在沙发上,可爱得像个孩子,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他已经醒了,我们都不说话,我有点欣慰,觉得他是个好人,没有酒后趁火打劫,也有点失落,觉得被他打劫也不见得是件坏事,床与沙发的距离只有不到2米远……手里拿着他煮好的咖啡不停地喝着不敢看他也不想说话。
“如果你觉得我们在一家公司不方便我可以辞职的,反正我刚来公司无所谓,在哪里工作都是一样的,请相信我!”
“不是因为这个!”
“年龄真的不是问题,我年轻不是我的错啊,你年轻的时候我没有遇到你,现在遇到也是缘分,你不能因为我比你年轻就否定我,我真的很喜欢你,爱你,想和你生活在一起,老了以后我们去海边生活,每天去海边散步……”
“滚!”我打断了他那支想象的翅膀,“海边?男人是不是一抒情都愿意把女人往海边骗?你当海边是你开的养老院啊?你们就不怕那里变成寡妇村?”
他转身离开了我的房间,门“砰”地一声响后,房间里只剩下香浓的略带苦涩的咖啡味道在飘着,其他都静止了。那天星期二。
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会因为年龄而不会有感情,女人大男人3岁以上是绝对有心理压力的。但是又很可笑,为什么男人比女人大十岁却都有共同语言呢?所以昆德拉说,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8岁的差距。
一次没有肌肤之亲的彼此“占有”。
一枚不值钱的银戒指。
一次没有结果的彻夜谈判。
……
可能在当爱情以另外一种方式展现铺陈时,被翻译成了一种更好的语言。我没发现,但是夏磊发现了,他是个很好的翻译官,他将他们翻译成了温馨,蕴藉,机缘还有怀恋。
他被公司派到东北的一个小城去锻炼,我留在公司总部,他每天一封Email和我分享他见到的有趣的事情,每到星期二他都会顺便说一声:“我爱你,今天又是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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